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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三 - 97 / 150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太平廣記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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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頁

朗讀:

江淮州郡,火令最嚴,犯者無赦。蓋多竹屋,或不慎之,動則千百間立成煨燼。高駢鎮維揚之歲,有術士之家延火,燒數千戶。主者錄之,即付于法。臨刃,謂監刑者曰:「某之愆尤,一死何以塞責。然某有薄技,可以傳授一人,俾其救濟後人,死無所恨矣。」時駢延待方術之士,恆如饑渴。監行者即緩之,馳白於駢。駢召入,親問之。曰:「某無他術,唯善醫大風。」駢曰:「可以核之。」對曰:「但于福田院選一最劇者,可以試之。」遂如言。乃置患者于密(密原作隙,據明抄本改)室中,飲以乳香酒數升,則懵然無知,以利刀開其腦縫。挑出蟲可盈掬,長僅二寸。然以膏藥封其瘡,別與藥服之,而更節其飲食動息之候。旬餘,瘡盡愈。才一月,眉須已生,肌肉光淨,如不患者。駢禮術士為上客。(出《玉堂閒話》)

【譯文】


  

江淮一帶的州郡。火令是最嚴厲的,違犯火令的人一律嚴懲決不放過。當地多蓋竹屋,倘若不小心,一着火千百間房屋就立刻化為灰燼。高駢鎮守維揚的時候,有位術士家着火漫延開了。燒燬了幾千家。主持防火的人把這事記錄下來。依法懲辦,臨刑時,術士對行刑的人說:「我犯下的罪過,用一死怎麼能抵得了呢?但是我有點小技術,可以傳授給一個人,讓他救濟後人,我就死而無撼了。」當時高駢很長時間就請求接待方術之士,他尋求方術之士的心情如饑似渴。監刑者聽了這位術士的一番話後,立刻暫緩執行,騎馬飛馳去告訴高駢。高駢召術士進來,親自問他。術士說:「我沒有別的技術,只善於治麻風病。」高駢說:「可以驗證一下。」術士回答說:「只在福田院裡選一個最嚴重的病人,可以試一下。」於是依照術士說的,選了一個最重的病人。術士把病人送進一個密室中,給他喝了幾升乳香酒,酒後病人就朦朧迷胡什麼也不知道了。術士用快刀剖開他的腦縫,從裡面挑出一條二寸之長的小蟲,然後用膏藥封住瘡口,又另外給藥內服。而且特別注意病人節制飲食,運動和休息都要有規律。十多天,病人的瘡口全好了,剛剛一個月,眉毛鬍鬚都已經長出來了,肌肉光滑潔淨,與沒患過痲瘋病的人一樣。高駢禮待這位術士,尊他為上客。

田令孜

長安完盛日。有一家于西市賣飲子。用尋常之藥,不過數味,亦不閒方脈,無問是何疾苦,百文售一服。千種之疾,入口而愈。常于寬宅中,置大鍋鑊,日夜銼斫煎煮,給之不暇。人無遠近,皆來取之,門市駢羅,喧闐京國,至有賫金守門,五七日間,未獲給付者。獲利甚極。時田令孜有疾,海內醫工召遍。至于國師待詔,了無其征。忽見親知白田曰:「西市飲子,何訪試之。」令孜曰:「可。」遂遣僕人,馳乘往取之。僕人得藥,鞭馬而回。將及近坊,馬蹶而覆之。仆既懼其嚴難,不復取雲。(明抄本復取雲作敢復去)遂詣一染坊,丐得池腳一瓶子,以給其主。既服之,其病立愈。田亦只知病癒,不知藥之所來,遂賞藥家甚厚。飲子之家,聲價轉高。此蓋福醫也。近年,鄴都有張福醫者亦然。積貨甚廣,以此有名,為番王挈歸塞外矣。(《出玉堂閒語》)

【譯文】

長安城又恢復了原來繁華的盛況。有一家在西市賣湯藥。用的是平常藥,不過幾味,不限製藥方和脈象,不問是什麼病痛,一百文賣一付,千種疾病,服下就好。這家常年在寬敞的宅院中,設置大鍋,白天黑夜地剉、砍、煎、煮供給湯藥,沒有一點空閒。人們不管遠近都紛紛前來買藥。門前擁擠,喧閙聲響遍京城,以至要花錢僱人看守門戶。來買藥的人,有的等了五七天,還未買到藥。這家獲利特別多。當時田令孜有病,海內的醫生都讓他看遍了。至于宮中禦醫、與待命供奉內廷的醫師,全都診斷不出來他患的是什麼病。忽然他的親信白田說:「西市賣湯藥,不妨試一下。」田令孜說:「可以。」於是派僕人騎馬去取藥。僕人拿到藥,策馬回來,將要到牌坊附近的時候,馬顛簸不停,藥全撒了。僕人懼怕主人威嚴,難以交待,不敢再去。於是到一染坊,乞求得到一瓶染料殘液拿回來給了田令孜。田令孜服了下去,病立刻就好了。田令孜只知道自己的病好了,卻不知道藥是從哪裡來的。便厚賞了賣湯藥這家。賣湯藥這家,聲價比以前更高了。這是福醫啊!近年,鄴都有個叫張福的醫生,情況也是這樣。他家積貯的財物特別多,因此有了名氣,後來被一蕃王帶回塞外了。

于遘

近朝中書舍人于遘,嘗中盅毒,醫治無門。遂長告,漸欲遠適尋醫。一日,策杖坐于中門之外。忽有釘鉸匠見之。問曰:「何苦而羸苶如是?」于即為陳之。匠曰:「某亦曾中此,遇良工。為某鈐出一蛇而愈。某亦傳得其術。」遘欣然,且祈之。彼曰:「此細事耳,來早請勿食,某當至矣。」翊曰果至。請遘于舍檐下,向明張口。執鈐俟之。及欲夾之,差跌而失。則又約以來日。經宿復至。定意伺之,一夾而中。其蛇已及二寸許,赤色,粗如釵股矣。遽命火焚之。遘遂愈。復累除官,至紫微而卒。其匠亦不受贈遺。但云:「某有誓救人。」唯飲數觴而別。(出《玉堂閒話》)

【譯文】


  
近年朝中,有個中書舍人叫于遘,曾經中了盅毒,沒有地方能醫治。於是請了長假,漸漸地想要去遠方尋找醫生。一天,于遘柱杖坐在二門外邊,忽被一釘鉸匠看見,問他說:「你怎麼瘦弱,疲倦成這樣啊?」于遘立刻向他陳述了一番。匠人說:「我也曾中過盅毒,遇到一位良醫,為我鉗出一條蛇,病就好了。我也學會了這種技術。」于遘很高興,並且祈求匠人給他治病。匠人說:「這是細緻的活,明天早上請不要吃飯,我來給你治病。」第二天,匠人果然來了。他讓于遘到屋檐下,面向亮處張開嘴,他拿着鉗等待着,到了要夾時,差點跌倒,沒有夾成,就又約第二天再來。又過了一夜匠人又來了,他決心伺機夾住這條蛇。這次,一夾就夾住了。那蛇已經長到二寸多長了,紅色,釵股般粗細。匠人急忙用火把它燒了。于遘的病好了,又多次拜官授職,一直做到紫微令才死去。那位匠人也不接受禮品,只說:「我發過誓要救人。」他在於家只飲了幾杯酒,就離去了。

顏燧

京城及諸州郡闤闠中,有醫人能出盅毒者,目前之驗甚多。人皆惑之,以為一時幻術,膏肓之患,即不可去。郎中顏燧者,家有一女使抱此疾,常覺心肝有物唼食,痛苦不可忍。累年後瘦瘁,皮骨相連,脛如枯木。偶聞有善醫者,于市中聚眾甚多,看療此病。顏試召之。醫生見曰:「此是蛇盅也,立可出之。」於是先令熾炭一二十斤,然後以藥餌之。良久,醫工秉小鈐子于傍。于時覺咽喉間有物動者,死而復甦。少頃,令開口,鉗出一蛇子長五七寸,急投于熾炭中燔之。燔蛇屈曲,移時而成燼,其臭氣徹于親鄰。自是疾平,永無吃心之苦耳。則知活變起虢肉徐甲之骨,信不虛矣。(出《玉堂閒話》)

【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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