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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 349 / 471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太平廣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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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另一種說法是:盧懷慎沒病突然死了,他的夫人崔氏不讓女兒哭喊,對他說:「你們的父親沒死,我知道。你父親清正廉潔,不爭名利,謙虛退讓,各地贈送的東西,他一點也不肯接受。他與張說同時當宰相,如今張說收受的錢物堆積如山,人還活着,而奢侈和勤儉的報應怎麼會是虛假的呢?」到了夜間,盧懷慎又活了,左右的人將夫人的話告訴了他,盧懷慎說:「道理不一樣,陰間冥司有三十座火爐,日夜用燒烤的酷刑來懲罰不義的橫財的人,而沒有一座是為我準備的,我在陰間的罪過已經免除了。」說完又死了。

李勉


  

天寶中,有書生旅次宋州。時李勉少年貧苦,與一書生同店。而不旬日,書生疾作,遂至不救(「不救」二字原無,據明抄本補)。臨絶語勉曰:「某家住洪州,將於北都求官。于此得疾且死,其命也。」因出囊金百兩遺勉。曰:「某之仆使,無知有此者,足下為我畢死事,余金奉之。」勉許為辦事,余金乃密置於墓中而同葬焉。後數年,勉尉開封,書生兄弟賫洪牒來,而累金尋生行止。至宋州,知李為主喪事,專詣開封,詰金之所。勉請假至墓所,出金付焉。(出《尚書譚錄》)

天寶年間,有個書生住在宋州旅店,當時李勉很貧窮,與這個書生住在同一個旅店,然而不到十天,書生得了重病,無法醫治,臨死前書生對李勉說:「我家住在洪州,準備到北都去謀求官職,沒想到在這裡得病就要死了,這就是命啊!」說完從口袋裏拿出一百兩黃金交給李勉說:「我的奴僕們不知道我帶了這些金子,請你拿它為我辦理喪事,剩下的金子送給你。」李勉安葬了他,但剩下的金子卻秘密地放在墓中,一起掩埋了。過了許多年以後,李勉當上了開封縣尉。書生的哥哥寫信打聽書生和金子的下落,到了宋州,知道是李勉為書生辦理的喪事,便專程趕到開封,詢問金子的下落。李勉請假來到埋葬書生的墳墓前,取出金子交給了書生的哥哥。

杜黃裳 李師古跋扈,憚杜黃裳為相,未敢失禮。乃命一幹吏,寄錢數千繩,並氈車子一乘,亦近直千緡。使者未敢遽送。乃于宅門伺候累日。有綠輿自宅出,從婢二人,皆青衣襤褸。問何人,曰:「相公夫人。」使者遽歸,以白師古。師古乃折其謀,終身不敢失節。(出《幽閒鼓吹》)

【譯文】

李師古專橫暴戾,欺上壓下,但是對杜黃裳卻有所顧忌,不敢無禮,他命令一個能幹的差人,準備了幾千貫錢和一輛價值上千貫的車子,送給杜黃裳。這個差人沒敢立即送去,而是先到杜黃裳家的門外觀察了幾天,一次他看到從宅院裡抬出一頂綠色的轎子,後面跟了兩個穿著破舊的黑色衣服的婢女。他問旁邊的人轎子裡是什麼人?旁邊的人告訴他是宰相夫人,差人急忙回去,將情況告訴了李師古。於是李師古放棄了賄賂杜黃裳的計劃,終生不敢對杜黃裳失禮。

陽城

陽道州城,未嘗有蓄積,唯所服用不可闕者。客稱某物可佳可愛,陽輒喜,舉而授之。有陳萇者,候其出始請月俸(明抄本無「始」字,韓愈《順宗實錄》四無「出」字),常往稱其錢帛之美,月有獲焉。(出《傳載》)

城之為朝士也,家苦貪,常以木枕布衾,質錢數萬,人爭取之。(出《傳載》)

【譯文】

道州有個叫陽城的人,家裡沒有積攢錢財,但是也不缺少吃穿和用的東西。他家的門客如果說喜歡什麼東西,他總是愉快地送給門客錢,讓門客去買。有個叫陳萇的人,經常等他出來的時候同他要每月的生活費,常常可以從他那裡拿到錢物,几乎每個月都有收穫。

陽城身為朝廷官員,家裡卻很清貧,他經常拿木枕和棉被換錢達幾萬文,人們都爭着購買。

鄭餘慶

鄭餘慶,清儉有重德。一日,忽召親朋官數人會食,眾皆驚。朝僚以故相望重,皆凌晨詣之。至日高,餘慶方出。閒話移時,諸人皆囂然。餘慶呼左右曰:「處分廚家,爛蒸去毛,莫拗折項。」諸人相顧,以為必蒸鵝鴨之類。逡巡,舁台盤出,醬醋亦極香新。良久就餐,每人前下粟米飯一碗,蒸胡蘆一枚。相國餐美,諸人強進而罷。(出《盧氏雜說》)

【譯文】


  
鄭餘慶清廉儉樸品德高尚。有一次。他忽然請一些與他關係比較好的官員吃飯,大家都感到很奇怪。他的威望很高,大家都很尊敬他,所以凌晨就趕來了。等到太陽很高了,鄭餘慶才出來,說了很長時間閒話,大家都急躁起來。鄭餘慶對僕人說:「去告訴廚師,要蒸爛去毛,別折斷了脖子。」大家相互交換眼色,以為一定是清蒸鵝、鴨一類的菜。一會兒,擺上桌子,放上餐具,醬和醋也都很新鮮很香。等到吃飯,每人面前只有一碗米飯和一枚蒸葫蘆。宰相吃得很香,大家勉強吃了下去。

鄭浣

鄭浣以儉素自居。尹河南日,有從父昆弟之孫自覃懷來謁者,力農自贍,未嘗干謁。拜揖甚野,束帶亦古。浣子之弟仆禦,皆笑其疏質,而浣獨憐之。問其所欲。則曰:「某為本邑,以民侍之久矣,思得承乏一尉,乃錦游鄉裡也。」浣然之。而浣之清譽重德,為時所歸。或書於郡守,猶臂之使指也。鄭孫將去前一日,召甥侄與之會食。有蒸餅,鄭孫去其皮而後食之,浣大嗟怒。謂曰:「皮之與中,何以異也?仆嘗病澆態訛俗,驕侈自奉,思得以還淳反樸,惇厚風俗。是猶憐子力田弊衣,必能知艱于稼穡,奈何囂浮甚于五侯家綺紈乳臭兒耶?」因引手請所棄者。鄭孫錯愕失據,器而奉之。浣盡食之,遂揖歸賓闥,贈五縑而遣之。(出《闕史》)

鄭浣以勤儉樸素要求自己,他出任河南尹的這一天,他叔父家裡的兄弟的孫子從覃懷來找他。他這個孫子在家鄉務農,沒有見過世面,不懂禮節,衣服的式樣很落後,鄭浣的兒子和僕人都嘲笑他粗俗。只有鄭浣可憐他,問他有什麼要求。他說:「我長期在家鄉作老百姓,想要當一名縣尉,那樣便可以衣錦還鄉了。」鄭浣答應了他的要求。鄭浣為官很重視清廉的名聲,為了辦成這件事,便給郡守寫信,這對於他就像胳膊帶動手指一樣運用自如,不費什麼勁。就在他的孫子要去任職的前一天,鄭浣將這個孫子找來和外甥以及侄子等家裡人一起吃飯。吃的飯有蒸餅,這個孫子將餅皮扒掉,只吃裡面的瓤。鄭浣見了又嘆息又生氣,對他說;「餅皮和裡面有什麼區別,你竟然有這樣輕浮狡詐的毛病,如此奢侈浪費,你應該保持淳樸的風俗習慣,我可憐你在家鄉穿著破衣服出力務農,以為你一定會懂得種莊稼的辛苦,沒想到你卻輕浮得超過諸侯貴族家的絝絝子弟。」說完讓他將扔掉的餅皮撿起來。這個孫子驚慌失措。將餅皮撿起來遞給鄭浣,鄭浣接過來全都吃了。然後鄭浣將這個孫子送回客房,送給他一些布匹,讓他回家鄉去了。

文宗

文宗命中使宣兩軍中尉及諸司使內官等,不許着紗穀綾羅巾。其後駙馬韋處仁見,巾夾羅巾以進。上曰:「本慕卿門戶清素,故俯從選尚。如此巾服,從他諸戚為之,卿不須為也。」(出《盧氏雜說》)

【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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