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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齊書 - 84 / 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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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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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粲、劉秉,受遇深重,家國既安,不思撫鎮,遂與足下表裡潛規,據城之夜,豈顧社稷。幸天未長亂,宗廟有靈,即與褚衛軍協謀義斷,以時殄滅。想足下聞之,悵然孤沮。小兒忝侍中,代來之澤,遇直上台,便呼一家兩錄。發不擇言,良以太甚。吾之方寸,古列共言,乃以陶、庾往賢,大見譏責,足下自省,詎得以此見貽邪?比縱夷、叔,論吾則可,行過桀、跖,無乃近誣哉!

謂吾不朝,此則良誨,朝之與否,想更問之。足下受先帝之恩施,擁戎西州,鼎湖之日,率土載奔,而宴安中流,酣飲自若,即懷狼望,陵侮皇朝。晉熙殿下以皇弟代鎮,而斷割候迎,罔蔑宗子,驅略士馬,悉以西上,郢中所遺,僅餘劣弱。昔征茅不入,猶動義師;況荊州物產,雍、裛、交、梁之會,自足下為牧,薦獻何品?良馬勁卒,彼中不無,良皮美罽,商賂所聚,前後貢奉,多少何如?唯聞太官時納飲食耳。桂陽之難,坐觀成敗,自以雍容漢南,西伯可擬。賴原即夭世,非望亦消。又招集逋亡,斷遏行侶。治舟試艦,恆以朝廷為旗的;秣馬按劍,常願天下有風塵。為人臣者,固若是邪?至乃不遵制書,敕下如空,國思莫行,命令擁隔,詔除郡縣,輒自板代,罷官去職,禁還京師。凶人出境,無不千里尋躡,而反募台將,來必厚加給賞。太妃遣使市馬,賫寶往蜀,足下悉皆斷折,以為私財,此皆遠邇共聞,暴于視聽。主上睿明當璧,宇縣同慶,絶域奉贄,萬國通書,而盤桓百日,始有單騎,事存送往,于此可征。不朝如此,誰應受誚?反以見呵,非所反側。今乃勒兵以窺象館,長戟以指魏闕,不亦為忠臣孝子之所痛心疾首邪?賢子元琰獲免虎口,及凌波西邁,吾所發遣。猶推素懷,不畏嗤嗤。


  

足下尚覆滅君臣之紀,況吾布衣之交乎?遂事不諫,既往難咎。今六師西向,為足下憂之。

敬兒告變使至,太祖大喜,進號鎮軍將軍,加散騎常侍,改為都督,給鼓吹一部。攸之於郢城敗走,其子元琰與兼長史江乂、別駕傅宣等守江陵城。敬兒軍至白水,元琰聞城外鶴唳,謂是叫聲,心懼欲走。其夜,乂、宣開門出奔,城潰,元琰奔寵州,見殺。百姓既相抄敓,敬兒至江陵,誅攸之親黨,沒入其財物數十萬,悉以入私。攸之於湯渚村自經死,居民送首荊州,敬兒使盾擎之,蓋以青傘,徇諸市郭,乃送京師。進號往西將軍,爵為公,增邑為四千戶。

敬兒于襄陽城西起宅,聚財貨。又欲移羊叔子墮淚碑,于其處立台,綱紀諫曰:「羊太傅遺德,不宜遷動。」敬兒曰:「太傅是誰?我不識也。」敬兒弟恭兒,不肯出官,常居上保村中,與居民不異。敬兒呼納之甚厚,恭兒月一出視敬兒,輒復去。恭兒本名豬兒,隨敬兒改名也。

初,敬兒既斬沈攸之,使報隨郡太守劉道宗,聚眾得千餘人,立營頓。司州刺史姚道和不殺攸之使,密令道宗罷軍。及攸之圍郢,道和遣軍頓堇城為郢援,事平,依例蒙爵賞。敬兒具以啟聞。建元元年,太祖令有司奏道和罪,誅之。道和字敬邕,羌主姚興孫也。父萬壽,偽鎮東大將軍,降宋武帝,卒於散騎侍郎。道和出身為孝武安北行佐,有世名,頗讀書史。常誑人云:「祖天子,父天子,身經作皇太子。」元徽中為游擊將軍,隨太祖新亭破桂陽賊有功,為撫軍司馬,出為司州,疑怯無斷,故及于誅。


  
三年,征敬兒為護軍將軍,常侍如故。敬兒武將,不習朝儀,聞當內遷,乃于密室中屏人學揖讓答對,空中俯仰,如此竟日,妾侍竊窺笑焉。太祖即位,授侍中,中軍將軍。以敬兒秩窮五等,一仍前封。建元二年,遷散騎常侍,車騎將軍,置佐史。太祖崩,敬兒于家竊泣曰:「官家大老天子,可惜!太子年少,向我所不及也。」遺詔加敬兒開府儀同三司,將拜,謂其妓妾曰:「我拜後,應開黃閣。」因口自為鼓聲。既拜,王敬則戲之,呼為褚淵。敬兒曰:「我馬上所得,終不能作華林閣勛也。」敬則甚恨。

敬兒始不識書,晚既為方伯,乃習學讀《孝經》、《論語》。于新林慈姥廟為妾乞兒祝神,自稱三公。然而意知滿足,初得鼓吹,羞便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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