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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 - 329 / 526
中國古代史類 / 沈約 / 本書目錄
  

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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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世祖鎮彭城,暢為安北長史、沛郡太守。元嘉二十七年,索虜托跋燾南侵,太尉江夏王義恭總統諸軍,出鎮彭、泗。時燾親率大眾,已至蕭城,去彭城十數里。彭城眾力雖多,而軍食不足,義恭欲棄彭城南歸,計議彌日不定。時歷城眾少食多,安北中兵參軍沈慶之建議,欲以車營為函箱陣,精兵為外翼。奉二王及妃媛直趨歷城;分兵配護軍蕭思話留守。太尉長史何勖不同,欲席捲奔鬱洲,自海道還京都。義恭去意已判,唯二議未決,更集群僚謀之。眾咸惶擾,莫有異議。暢曰:「若歷城、鬱洲有可致之理,下官敢不高贊。今城內乏食,百姓咸有走情,但以關扃嚴固,欲去莫從耳。若一旦動腳,則各自散走,欲至所在,何由可得。今軍食雖寡,朝夕猶未窘罄,量其欲盡,臨時更為諸宜,豈有舍萬安之術,而就危亡之道。若此計必用,下官請以頸血汗公馬蹄!」世祖既聞暢議,謂義恭曰:「阿父既為總統,去留非所敢幹。道民忝為城主,而損威延寇,其為愧恧,亦已深矣。委鎮奔逃,實無顏復奉朝廷,期與此城共其存沒,張長史言不可異也。」暢言既堅,世祖又贊成其議,義恭乃止。

時太祖遣員外散騎侍郎徐爰乘驛至彭城取米穀定最,爰既去,城內遣騎送之。燾聞知,即遣數百騎急追,爰已過淮,僅得免。初爰去,城內聞虜遣追,慮爰見禽,失米最,慮知城內食少,義恭憂懼無計,猶欲奔走。爰既免,其日虜大眾亦至彭城。


  

燾始至,仍登城南亞父塚,于戲馬台立氈屋。先是,燾未至,世祖遣將馬文恭向蕭城,為虜所破,文恭走得免,隊主蒯應見執。至小市門曰:「魏主致意安北,遠來疲乏,若有甘蔗及酒,可見分。」時防城隊主梁法念答曰:「當為啟聞。」應乃自陳蕭城之敗。又問應:「虜主自來不?」曰:「來。」問:「今何在?」應舉手指西南。又曰:「士馬多少?」答云:「四十餘萬。」法念以燾語白世祖,世祖遣人答曰:「知行路多乏,今付酒二器,甘蔗百挺。聞彼有駱駝,可遣送。」

明旦,燾又自上戲馬台,復遣使至小市門曰:「魏主致意安北,安北可暫出門,欲與安北相見。我亦不攻此城,安北何勞苦將士在城上。又騾、驢、駱駝,是北國所出,今遣送,並致雜物。」又語小市門隊主曰:「既有餉物,君可移度南門受之。」燾送駱駝、騾、馬及貂裘、雜飲食,既至南門,門先閉,請龠未出。暢于城上視之,虜使問:「是張長史邪?」暢曰:「君何得見識?」虜使答云:「君聲名遠聞,足使我知。」暢因問虜使姓,答云:「我是鮮卑,無姓。且道亦不可。」暢又問:「君居何任?」答云:「鮮卑官位不同,不可輒道,然亦足與君相敵耳。」虜使復問:「何為匆匆杜門絶橋?」暢答曰:「二王以魏主營壘未立,將士疲勞,此精甲十萬,人思致命,恐輕相凌踐,故且閉城耳。待彼休息士馬,然後共治戰場,剋日交戲。」虜使曰:「君當以法令裁物,何用發橋,復何足以十萬誇人。我亦有良馬逸足,若雲騎四集,亦可以相拒。」暢曰:「侯王設嶮,何但法令而已邪。我若誇君,當言百萬。所以言十萬者,政二王左右素所畜養者耳。此城內有數州士庶,二徒營伍,猶所未論。我本鬥智,不鬥馬足。且冀之北土,馬之所生,君復何以逸足見誇邪!」虜使曰:「不爾。城守,君之所長;野戰,我之所長。我之恃馬,猶如君之恃城耳。」城內有具思者,嘗在北國,義恭遣視之,思識是虜尚書李孝伯。思因問:「李尚書,若行途有勞。」孝伯曰:「此事應相與共知。」思答:「緣共知,所以有勞。」孝伯曰:「感君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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