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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帝黃初二年正月,詔曰;「昔仲尼資大聖之才,懷帝王之器,當衰周之末,無受命之運,乃退考五代之禮,修素王之事,因魯史而制《春秋》,就太師而正《雅》、《頌》,俾千載之後,莫不宗其文以述作,仰其聖以成謀。茲可謂命世大聖,億載之師表者也。以遭天下大亂,百祀隳廢,舊居之廟,毀而不修,褒成之後,絶而莫繼,闕裡不聞講頌之聲,四時不睹烝嘗之位,斯豈所謂崇化報功,盛德百世必祀者哉!其以議郎孔羡為宗聖侯,邑百戶,奉孔子祀。命魯郡修舊廟,置百戶吏卒,以守衛之。」晉武帝泰始三年十一月,改封宗聖侯孔震為奉聖亭侯。又昭太學及魯國四時備三牲,以祀孔子。明帝太寧三年,詔給事奉聖亭侯孔亭四時祠孔子,祭宜如泰始故事。亭五代孫繼之博塞無度,常以祭直顧進,替慢不祀。宋文帝元嘉八年,有司奏奪爵。至十九年,又授孔隱之。兄子熙先謀逆,又失爵。二十八年,更以孔惠雲為奉聖侯。後有重疾,失爵。孝武大明二年,又以孔邁為奉聖侯。邁卒,子莽嗣,有罪,失爵。
魏齊王正始二年三月,帝講《論語》通;五年五月,講《尚書》通;七年十二月,講《禮記》通;並使太常釋奠,以太牢祀孔子于闢雍,以顏淵配。晉武帝泰始七年,皇太子講《孝經》通;咸寧三年,講《詩》通;太康三年,講《論語》通。元帝太興三年,皇太子講《論語》通,太子並親釋奠,以太牢祠孔子,以顏淵配。成帝咸康元年,帝講《詩》通,穆帝昇平元年三月,帝講《孝經》通;孝武寧康三年七月,帝講《孝經》通,並釋奠如故事。
穆帝、孝武並權以中堂為太學。宋文帝元嘉二十二年四月,皇太子講《孝經》通,釋奠國子學,如晉故事。
漢東海恭王薨,明帝出幸津門亭發哀。魏時會喪及使者弔祭,用博士杜希議,皆去玄冠,加以布巾。魏武帝少時,漢太尉橋玄獨先禮異焉。故建安中,遣使祠以太牢。文帝黃初六年十二月,過梁郡,又以太牢祠之。黃初二年正月,帝校獵至原陵,遣使者以太牢祠漢世祖。宋文帝元嘉二十五年四月丙辰,車駕行幸江寧,經司徒劉穆之墓,遣使致祭焉。孝武帝大明三年二月戊申,行幸籍田,經左光祿大夫袁湛墓,遣使致祭。大明五年九月庚午,車駕行幸,經司空殷景仁墓,遣使致祭。大明七年十一月,南巡。乙酉,遣使祭晉大司馬桓溫、征西將軍毛璩墓。
劉禪景耀六年,詔為丞相諸葛亮立廟于沔陽。先是所居各請立廟,不許,百姓遂私祭之。而言事者或以為可立於京師,乃從人意,皆不納。步兵校尉習隆、中書侍郎向允等言于禪曰:「昔周人懷邵伯之美,甘棠為之不伐;越王思范蠡之功,鑄金以存其象。自漢興以來,小善小德,而圖形立廟者多矣;況亮德范遐邇,勛蓋季世,興王室之不壞,實斯人是賴。而烝嘗止於私門,廟象闕而莫立,百姓巷祭,戎夷野祀,非所以存德念功,述追在昔也。今若盡從人心,則瀆而無典;建之京師,又逼宗廟,此聖懷所以惟疑也。愚以為宜因近其墓,立之於沔陽,使屬所以時賜祭。凡其故臣欲奉祠者,皆限至廟。斷其私祀,以崇正禮。」於是從之。何承天曰:「《周禮》:『凡有功者祭于大烝。』故後代遵之,以元勛配饗。允等曾不是式,禪又從之,並非禮也。」
漢時城陽國人以劉章有功于漢,為之立祠。青州諸郡,轉相放效,濟南尤盛。至魏武帝為濟南相,皆毀絶之。及秉大政,普加除翦,世之淫祀遂絶。至文帝黃初五年十一月,詔曰:「先王制祀,所以昭孝事祖,大則郊社,其次宗廟,三辰五行,名山川澤,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叔世衰亂,崇信巫史,至乃宮殿之內,戶牖之間,無不沃酹,甚矣其惑也。自今其敢設非禮之祭,巫祝之言,皆以執左道論,著于令。」明帝青龍元年,又詔:「郡國山川不在祀典者,勿祠。」
晉武帝泰始元年十二月,詔:「昔聖帝明王,修五嶽、四瀆,名山川澤,各有定製。所以報陰陽之功,而當幽明之道故也。然以道蒞天下者,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也。故史薦而無愧詞,是以其人敬慎幽冥,而淫祀不作。末代通道不篤,僭禮瀆神,縱慾祈請,曾不敬而遠之,徒偷以求幸,妖妄相扇,舍正為邪,故魏朝疾之。其按舊禮,具為之制,使功著於人者,必有其報,而妖淫之鬼,不亂其間。」二年正月,有司奏:「春分祠厲殃及禳祠。」詔曰:「不在祀典,除之。」
宋武帝永初二年,普禁淫祀。由是蔣子文祠以下,普皆毀絶。孝武孝建初,更修起蔣山祠,所在山川,漸皆修復。明帝立九州廟于鷄籠山,大聚群神。蔣侯宋代稍加爵,位至相國、大都督、中外諸軍事,加殊禮,鐘山王。蘇侯驃騎大將軍。四方諸神,咸加爵秩。
漢安帝元初四年,詔曰:「《月令》,『仲秋,養衰老,授几杖,行糜鬻』。方今八月按比之時,郡縣多不奉行。雖有糜鬻,糠秕泥土相和半,不可飲食。」按此詔,漢時猶依《月令》施政事也。
志第八 禮五
秦滅禮學,事多違古。漢初崇簡,不存改作,車服之儀,多因秦舊。至明帝始乃修復先典,司馬彪《輿服志》詳之矣。魏代唯作指南車,其餘雖累有改易,不足相變。晉立服制令,辨定眾儀,徐廣《車服注》,略明事目,並行于今者也。故復敘列,以通數代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