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
大明十二年十一月,有司奏:「興平國解稱國子袁愍孫母王氏,應除太夫人。檢無國母除太夫人例。下禮官議正。」太學博士司馬興之議:「案禮,下國卿大夫之妻,皆命天子。以斯而推,則子男之母,不容獨異。」博士程彥議以為:「五等雖差,而承家事等。公侯之母,崇號得從,子男于親,尊秩宜顯。故《春秋》之義,『母以子貴』。固知從子尊與國均也。彥參議,以興之議為允。除王氏為興平縣開國子太夫人。」詔可。
大明四年九月,有司奏:「陳留國王曹虔季長兄虔嗣早卒,季襲封之後,生子銑以繼虔嗣。今依例應拜世子,未詳應以銑為世子?為應立次子鍇?」太學博士王溫之、江長議,併為應以銑為正嗣;太常陸澄議立鍇。右丞徐爰議謂:「禮後大宗,以其不可乏祀。諸侯世及,《春秋》成義。虔嗣承家傳爵,身為國王,雖薨沒無子,猶列昭穆。立後之日,便應即纂國統。于時既無承繼,虔季以次襲紹。虔嗣既列廟饗,故自與世數而遷,豈容蒸嘗無闕,橫取他子為嗣!為人胤嗣,又應恭祀先父。案禮文,公子不得禰諸侯。虔嗣無緣降廟就寢。銑本長息,宜還為虔季世子。」詔如爰議。
宋文帝元嘉十三年七月,有司奏:「御史中丞劉式之議,『每至出行,未知制與何官分道,應有舊科。法唯稱中丞專道,傳詔荷信,詔喚眾官,應詔者行,得制令無分別他官之文,既無盡然定則,準承有疑。謂皇太子正議東儲,不宜與眾同例,中丞應與分道。揚州刺史、丹陽尹、建康令,並是京輦土地之主,或檢校非違,或赴救水火,事應神速,不宜稽駐,亦合分道。又尋六門則為行馬之內,且禁衛非違,並由二衛及領軍,未詳京尹、建康令門內之徒及公事,亦得與中丞分道與不?其準參舊儀。告報參詳所宜分道。』聽如台所上,其六門內,既非州郡縣部界,則不合依門外。其尚書令、二仆射所應分道,亦悉與中丞同。」
孝武帝大明六年五月,詔立凌室藏冰。有司奏,季冬之月,冰壯之時,凌室長率山虞及輿隷取冰于深山窮谷涸陰冱寒之處,以納于凌陰。務令周密,無泄其氣。先以黑牡翙黍祭司寒于凌室之北。仲春之月,春分之日,以黑羔翙黍祭司寒。啟冰室,先薦寢廟。二廟夏祠用鑒盛冰,室一鑒,以禦溫氣蠅蚋。三禦殿及太官膳羞,並以鑒供冰。自春分至立秋,有臣妾喪,詔贈秘器。自立夏至立秋,不限稱數以周喪事。繕制夷盤,隨冰借給。凌室在樂游苑內,置長一人,保舉吏二人。
三公黃皞,前史無其義。史臣按,《禮記》「士韠與天子同,公侯大夫則異」。鄭玄註:「士賤,與君同,不嫌也。」夫硃門洞啟,當陽之正色也。三公之與天子,禮秩相亞,故黃其皞,以示謙不敢斥天子,蓋是漢來制也。張超與陳公箋,「拜黃皞將有日月」是也。
史臣按:今朝士詣三公,尚書丞、郎詣令、仆射、尚書,並門外下車,履,度門閫乃納屐。漢世朝臣見三公,並拜。丞、郎見八座,皆持板揖,事在《漢儀》及《漢舊儀》,然則並有敬也。陳蕃為光祿勛,范滂為主事,以公儀詣蕃,執板入皞,至坐,蕃不奪滂板,滂投板振衣而去。郭泰責蕃曰:「以階級言之,滂宜有敬;以類數推之,至皞宜省。」然後敬止在門,其來久矣。
志第六 禮三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自書契經典,咸崇其義,而聖人之德,莫大於嚴父者也。故司馬遷著《封禪書》,班固備《郊祀志》,上紀皇王正祀,下錄郡國百神。司馬彪又著《祭祀志》,以續終漢。中興以後,其舊制誕章,粲然弘備。自茲以降,又有異同,故復撰次云爾。
漢獻帝延康元年十一月己丑,詔公卿告祠高廟。遣兼御史大夫張音奉皇帝璽綬策書,禪帝位於魏。是時魏文帝繼王位,南巡在潁陰。有司乃為壇于潁陰之繁陽故城。庚午,登壇。魏相國華歆跪受璽紱以進于王。既受畢,降壇視燎,成禮而返,未有祖配之事。魏文帝黃初二年正月,郊祀天地明堂。是時魏都洛京,而神祇兆域明堂靈台,皆因漢舊事。四年七月,帝將東巡,以大軍當出,使太常以一特牛告祠南郊,自後以為常。及文帝崩,太尉鐘繇告謚南郊,皆是有事于郊也。
明帝太和元年正月丁未,郊祀武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是時二漢郊禋之制具存,魏所損益可知也。
四年八月,帝東巡,過繁昌,使執金吾臧霸行太尉事,以特牛祠受禪壇。《後漢紀》,章帝詔高邑祠即位壇。此雖前代已行之事,然為壇以祀天,而壇非神也。今無事于上帝,而致祀于虛壇,未詳所據也。
景初元年十月乙卯,始營洛陽南委粟山為圓丘,詔曰:「蓋帝王受命,莫不恭承天地,以彰神明;尊祀世統,以昭功德。故先代之典既著,則禘郊祖宗之製備也。昔漢氏之初,承秦滅學之後,採摭殘缺,以備郊祀。自甘泉、后土、雍宮、五畤神祇兆位,多不經見,並以興廢無常,一彼一此,四百餘年,廢無禘禮。古代之所更立者,遂有闕焉。曹氏世系,出自有虞氏。今祀圓丘,以始祖帝舜配,號圓丘曰皇皇帝天;方丘所祭曰皇皇后地,以舜妃伊氏配;天郊所祭曰皇天之神,以太祖武皇帝配;地郊所祭曰皇地之祗,以武宣皇后配;宗祀皇考高祖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十二月壬子冬至,始祀皇皇帝天于圓丘,以始祖有虞帝舜配。自正始以後,終魏世,不復郊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