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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六郡流人推特為主。特命六郡人部曲督李含、上邽令任臧、始昌令閻式、諫議大夫李攀、陳倉令李武、陰平令李遠、將兵都尉楊褒等上書,請依梁統奉竇融故事,推特行鎮北大將軍,承製封拜,其弟流行鎮東將軍,以相鎮統。於是進兵攻冉于廣漢。冉眾出戰,特每破之。尚遣李苾及費遠率眾救冉,憚特不敢進。冉智力既窘,出奔江陽。特入據廣漢,以李超為太守,進兵攻尚于成都。閻式遺尚書,責其信用讒構,欲討流人,又陳特兄弟立功王室,以寧益土。尚覽書,知特等將有大志,嬰城固守,求救于梁、寧二州。於是特自稱使持節、大都督、鎮北大將軍,承製封拜一依竇融在河西故事。兄輔為驃騎將軍,弟驤為驍騎將軍,長子始為武威將軍,次子蕩為鎮軍將軍,少子雄為前將軍,李含為西夷校尉,含子國離、任回、李恭、上官晶、李攀、費佗等為將帥,任臧、上官惇、楊褒、楊珪、王達、麹歆等為爪牙,李遠、李博、夕斌、嚴檉、上官琦、李濤、王懷等為僚屬,閻式為謀主,何世、趙肅為腹心。時羅尚貪殘,為百姓患,而特與蜀人約法三章,施捨振貸,禮賢拔滯,軍政肅然。百姓為之謡曰:「李特尚可,羅尚殺我。」尚頻為特所敗,乃阻長圍,緣水作營,自都安至犍為七百里,與特相距。
河間王顒遣督護衙博、廣漢太守張征討特,南夷校尉李毅又遣兵五千助尚,尚遣督護張龜軍繁城,三道攻特。特命蕩、雄襲博。特躬擊張龜,龜眾大敗。蕩又與博接戰連日,博亦敗績,死者太半。蕩追博至漢德,博走葭萌。蕩進寇巴西,巴西郡丞毛植、五官襄珍以郡降蕩。蕩撫卹初附,百姓安之。蕩進攻葭萌,博又遠遁,其眾盡降于蕩。
太安元年,特自稱益州牧、都督梁、益二州諸軍事、大將軍、大都督,改年建初,赦其境內。於是進攻張征。征依高據險,與特相持連日。時特與蕩分為二營,徵候特營空虛,遣步兵循山攻之,特逆戰不利,山險窘逼,眾不知所為。羅準、任道皆勸引退,特量蕩必來,故不許。征眾至稍多,山道至狹,唯可一二人行,蕩軍不得前,謂其司馬王辛曰:「父在深寇之中,是我死日也。」乃衣重鎧,持長矛,大呼直前,推鋒必死,殺十餘人。征眾來相救,蕩軍皆殊死戰,征軍遂潰。特議欲釋征還涪,蕩與王辛進曰:「征軍連戰,士卒傷殘,智勇俱竭,宜因其弊遂擒之。若舍而寬之,征養病收亡,餘眾更合,圖之未易也。」特從之,復進攻征,征潰圍走。蕩水陸追之,遂害征,生擒征子存,以征喪還之。
以騫碩為德陽太守,碩略地至巴郡之墊江。
特之攻張征也,使李驤與李攀、任回、李恭屯軍毗橋,以備羅尚。尚遣軍挑戰,驤等破之。尚又遣數千人出戰,驤又陷破之,大獲器甲,攻燒其門。流進次成都之北。尚遣將張興偽降于驤,以觀虛實。時驤軍不過二千人,興夜歸白尚,尚遣精勇萬人銜枚隨興夜襲驤營。李攀逆戰死,驤及將士奔于流柵,與流併力回攻尚軍。尚軍亂,敗還者十一二。晉梁州刺史許雄遣軍攻特,特陷破之,進擊,破尚水上軍,遂寇成都。蜀郡太守徐儉以小城降,特以李瑾為蜀郡太守以撫之。羅尚據大城自守。流進屯江西,尚懼,遣使求和。
是時蜀人危懼,並結村堡,請命于特,特遣人安撫之。益州從事任明說尚曰:「特既凶逆,侵暴百姓,又分人散眾,在諸村堡,驕怠無備,是天亡之也。可告諸村,密剋期日,內外擊之,破之必矣。」尚從之。明先偽降特,特問城中虛實,明曰:「米穀已欲盡,但有貨帛耳。」因求省家,特許之。明潛說諸村,諸村悉聽命。還報尚,尚許如期出軍,諸村亦許一時赴會。
二年,惠帝遣荊州刺史宋岱、建平太守孫阜救尚。阜已次德陽,特遣蕩督李璜助任臧距阜。尚遣大眾奄襲特營,連戰二日,眾少不敵,特軍大敗,收合余卒,引趣新繁。尚軍引還,特復追之,轉戰三十餘里,尚出大軍逆戰,特軍敗績,斬特及李輔、李遠,皆焚屍,傳首洛陽。在位二年。其子雄僭稱王,追諡特景王,及僭號,追尊曰景皇帝,廟號始祖。
李流,字玄通,特第四弟也。少好學,便弓馬,東羌校尉何攀稱流有賁育之勇,舉為東羌督。及避地益州,刺史趙廞器異之。廞之使庠合部眾也,流亦招鄉裏子弟得數千人。庠為廞所殺,流從特安慰流人,破常俊于綿竹,平趙廞于成都。朝廷論功,拜奮威將軍,封武陽侯。
特之承製也,以流為鎮東將軍,居東營,號為東督護。特常使流督鋭眾,與羅尚相持。特之陷成都小城,使六郡流人分口入城,壯勇督領村堡。流言于特曰:「殿下神武,已克小城,然山藪未集,糧仗不多,宜錄州郡大姓子弟以為質任,送付廣漢,縶之二營,收集猛鋭,嚴為防衛。」又書與特司馬上官惇,深陳納降若待敵之義。特不納。
特既死,蜀人多叛,流人大懼。流與兄子蕩、雄收遺眾,還赤祖,流保東營,蕩、雄保北營。流自稱大將軍、大都督、益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