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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 410 / 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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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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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師至成皋,征南姚洸時鎮洛陽,馳使請救。泓遣越騎校尉閻生率騎三千以赴之,武衛姚益男將步卒一萬助守洛陽,又遣征東、并州牧姚懿南屯陝津為之聲援。洸部將趙玄說洸曰:「今寇逼已深,百姓駭懼,眾寡勢殊,難以應敵。宜攝諸戍兵士,固守金墉,以待京師之援,不可出戰。如脫不捷,大事去矣。金墉既固,師無損敗,吳寇終不敢越金墉而西。困之於堅城之下,可以坐制其弊。」時洸司馬姚禹潛通於道濟,主簿閻恢、楊虔等皆禹之黨,嫉玄忠誠,咸共毀之,固勸洸出戰。洸從之,乃遣玄率精兵千餘南守柏谷塢,廣武石無諱東戍鞏城,以距王師。玄泣謂洸曰:「玄受三帝重恩,所守正死耳。但明公不用忠臣之言,為奸孽所誤,後必悔之,但無及耳。」會陽城及成皋、滎陽、武牢諸城悉降,道濟等長驅而至。無諱至石關,奔還。玄與晉將毛德祖戰于柏谷,以眾寡而敗,被瘡十餘,據地大呼,玄司馬騫鑒冒刃抱玄而泣,玄曰:「吾瘡已重,君宜速去。」鑒曰:「若將軍不濟,當與俱死,去將安之!」皆死於陣。姚禹逾城奔于王師。道濟進至洛陽、洸懼,遂降。時閻生至新安,益男至湖城,會洛陽已沒,遂留屯不進。

姚懿嶮薄,惑于信受,其司馬孫暢奸巧傾佞,好亂樂禍,勸懿襲長安,誅姚紹,廢泓自立。懿納之,乃引兵至陝津,散谷以賜河北夷夏,欲虛損國儲,招引和戎諸羌,樹已私惠。懿左常侍張敞、侍郎左雅固諫懿曰:「殿下以母弟之親,居分陝之重,安危休戚,與國共之。漢有七國之難,實賴梁王。今吳寇內侵,四州傾沒,西虜擾邊,秦、涼覆敗,朝廷之危有同累卵,正是諸侯勤王之日。谷者,國之本也,而今散之。若朝廷問殿下者,將何辭以報?」懿怒,笞而殺之。泓聞之,召姚紹等密謀于朝堂。紹曰:「懿性識鄙近,從物推移,造成此事,惟當孫暢耳。但馳使征暢,遣撫軍贊據陝城,臣向潼關為諸軍節度,若暢奉詔而至者,臣當遣懿率河東見兵共平吳寇。如其逆釁已成,違距詔敕者,當明其罪于天下,聲鼓以擊之。」泓曰:「叔父之言,社稷之計也。」於是遣姚贊及冠軍司馬國璠、建義蛇玄屯陝津,武衛姚驢屯潼關。


  

懿遂舉兵僭號,傳檄州郡,欲運匈奴堡谷以給鎮人。寧東姚成都距之,懿乃卑辭招誘,深自結托,送佩刀為誓,成都送以呈泓。懿又遣驍騎王國率甲士數百攻成都,成都擒國,囚之,遣讓懿曰:「明公以母弟之親,受推轂之寄,今社稷之危若綴旒然,宜恭恪憂勤,匡輔王室。而更包藏奸宄,謀危宗廟,三祖之靈豈安公乎!此鎮之糧,一方所寄,鎮人何功,而欲給之!王國為蛇畫足,國之罪人,已就囚執,聽詔而戮之。成都方糾合義眾,以懲明公之罪,復須大兵悉集,當與明公會于河上。」乃宣告諸城,勉以忠義,厲兵秣馬,征發義租。河東之兵無詣懿者,懿深患之。臨晉數千戶叛應懿。姚紹濟自薄津,擊臨晉叛戶,大破之,懿等震懼。鎮人安定郭純、王奴等率眾圍懿。紹入于蒲阪,執懿囚之,誅孫暢等。

泓以內外離叛,王師漸逼,歲旦朝群臣于其前殿,淒然流涕,群臣皆泣。時征北姚恢率安定鎮戶三萬八千,焚燒室宇,以車為方陣,自北雍州趣長安,自稱大都督、建義大將軍,移檄州郡,欲除君側之惡。揚威姜紀率眾奔之。建節彭完都聞恢將至,棄陰密,奔還長安。恢至新支,姜紀說恢曰:「國家重將在東,京師空虛,公可輕兵徑襲,事必克矣。」恢不從,乃南攻郿城。鎮西姚諶為恢所敗,恢軍勢彌盛,長安大震。泓馳使征紹,遣姚裕及輔國胡翼度屯于灃西。扶風太守姚雋、安夷護軍姚墨蠡、建威姚娥都、揚威彭蚝皆懼而降恢。恢舅苟和時為立節將軍,守忠不貳,泓召而謂之曰:「眾人咸懷去就,卿何能自安邪?」和曰:「若天縱妖賊,得肆其逆節者,舅甥之理,不待奔馳而加親。如其罪極逆銷,天盈其罰者,守忠執志,臣之體也。違親叛君,臣之所恥。」泓善其忠恕,加金章紫綬。姚紹率輕騎先赴難,使姚洽、司馬國璠將步卒三萬赴長安。恢從曲牢進屯杜成,紹與恢相持于靈台。姚贊聞恢漸逼,留寧朔尹雅為弘農太守,守潼關,率諸軍還長安。泓謝贊曰:「元子不能崇明德義,導率群下,致禍起蕭牆,變自同氣,既上負祖宗,亦無顏見諸父。懿始構逆滅亡,恢復擁眾內叛,將若之何?」贊曰:「懿等所以敢稱兵內侮者,諒由臣等輕弱,無防遏之方故也。」因攘袂大泣曰:「臣與大將軍不滅此賊,終不持面復見陛下!」泓於是班賜軍士而遣之。恢眾見諸軍悉集,咸懼而思善,其將齊黃等棄恢而降。恢進軍逼紹,贊自後要擊,大破之,殺恢及其三弟。泓哭之悲慟,葬以公禮。


  
至是,王鎮惡至宜陽。毛德祖攻弘農太守尹雅于蠡城,眾潰,德祖使騎追獲之,既而殺晉守者奔固潼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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