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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 64 / 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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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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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族強盛,人情所歸,帝疑憚之。于時中州人士佐佑王業,而自以為不得調,內懷怨望,復為刁協輕之,恥恚愈甚。時鎮東將軍祭酒東萊王恢亦為周凱所侮,乃與陰謀誅諸執政,推及戴若思與諸南士共奉帝以經緯世事。先是,流人帥夏鐵等寓于淮、泗,恢陰書與鐵,令起兵,己當與以三吳應之。建興初,鐵已聚眾數百人,臨淮太守蔡豹斬鐵以聞。恢聞鐵死,懼罪,奔于,殺之,埋于豕牢。帝聞而秘之,召為鎮東司馬,未到,復改授建武將軍、南郡太守。既南行,至蕪湖,又下令曰:「奕世忠烈,義誠顯著,孤所欽喜。今以為軍諮祭酒,將軍如故,進爵為公,祿秩僚屬一同開國之例。」忿于回易,又知其謀泄,遂憂憤發背而卒,時年五十六。將卒,謂之勰曰:「殺我者諸傖子,能復之,乃吾子也。」吳人謂中州人曰「傖」,故雲耳。贈輔國將軍,謚曰忠烈。子勰嗣。

勰字彥和。常緘父言。時中國亡官失守之士避亂來者,多居顯位,駕禦吳人,吳人頗怨。勰因之慾起兵,潛結吳興郡功曹徐馥。馥家有部曲,勰使馥矯稱叔父札命以合眾,豪俠樂亂者翕然附之,以討王導、刁協為名。孫皓族人弼亦起兵于廣德以應之。馥殺吳興太守袁琇,有眾數千,將奉札為主。時札以疾歸家,聞而大驚,乃告亂於義興太守孔侃。勰知札不同,不敢發兵。馥黨懼,攻馥,殺之。孫弼眾亦潰,宣城太守陶猷滅之。元帝以周氏奕世豪望,吳人所宗,故不窮治,撫之如舊。勰為札所責,失志歸家,淫侈縱恣,每謂人曰:「人生幾時,但當快意耳。」終於臨淮太守。


  

勰弟彞,少知名,元帝闢為丞相掾,早亡。

札字宣季。性矜險好利,外方內荏,少以豪右自處,州郡闢命皆不就。察孝廉,除郎中、大司馬齊王冏參軍。出補句容令,遷吳國上軍將軍。闢東海王越參軍,不就。以討錢璯功,賜爵漳浦亭侯。元帝為丞相,表札為寧遠將軍、歷陽內史,不之職,轉從事中郎。徐馥平,以札為奮武將軍、吳興內史,錄前後功,改封東遷縣侯,進號征虜將軍、臨揚州江北軍事、東中郎將,鎮涂中,未之職,轉右將軍、都督石頭水陸軍事。札腳疾,不堪拜,固讓經年,有司彈奏,不得已乃視職。加散騎常侍。


  
王敦舉兵攻石頭,札開門應敦,故王師敗績。敦轉札為光祿勛,尋補尚書。頃之,遷右將軍、會稽內史。時札兄靖子懋晉陵太守、清流亭侯,懋弟筵征虜將軍,吳興內史,筵弟贊大將軍從事中郎、武康縣侯,贊弟縉太子文學、都鄉侯,次兄子勰臨淮太守、烏程公。札一門五侯,並居列位,吳士貴盛,莫與為比,王敦深忌之。後筵喪母,送者千數,敦益憚焉。及敦疾,錢風以周氏宗強,與沈充權勢相侔,欲自托于充,謀滅周氏,使充得專威揚土,乃說敦曰:「夫有國者患于強逼,自古釁難恆必由之。今江東之豪莫強周、沈,公萬世之後,二族必不靜矣。周強而多俊才,宜先為之所,後嗣可安,國家可保耳。」敦納之。時有道士李脫者,妖術惑眾,自言八百歲,故號李八百。自中州至建鄴,以鬼道療病,又署人官位,時人多信事之。弟子李弘養徒灊山,雲應讖當王。故敦使廬江太守李恆告札及其諸兄子與脫謀圖不軌。時筵為敦諮議參軍,即營中殺筵及脫、弘,又遣參軍賀鸞就沈充盡掩殺札兄弟子,既而進軍會稽,襲札。札先不知,卒聞兵至,率麾下數百人出距之,兵散見殺。札性貪財好色,惟以業產為務。兵至之日,庫中有精杖,外白以配兵,札猶惜不與,以弊者給之,其鄙吝如此,故士卒莫為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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