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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上 - 237 / 2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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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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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吳之未滅也,斗牛之間常有紫氣,道術者皆以吳方強盛,未可圖也,惟華以為不然。及吳平之後,紫氣愈明。華聞豫章人雷煥妙達緯象,乃要煥宿,屏人曰:「可共尋天文,知將來吉凶。」因登樓仰觀,煥曰:「仆察之久矣,惟斗牛之間頗有異氣。」華曰:「是何祥也?」煥曰:「寶劍之精,上徹于天耳。」華曰:「君言得之。吾少時有相者言,吾年出六十,位登三事,當得寶劍佩之。斯言豈效與!」因問曰:「在何郡?」煥曰:「在豫章豐城。」華曰:「欲屈君為宰,密共尋之,可乎?」煥許之。華大喜,即補煥為豐城令。煥到縣,掘獄屋基,入地四丈餘,得一石函,光氣非常,中有雙劍,並刻題,一曰龍泉,一曰太阿。其夕,鬥牛間氣不復見焉。煥以南昌西山北岩下土以拭劍,光芒艷發。大盆盛水,置劍其上,視之者精芒炫目。遣使送一劍並土與華,留一自佩。或謂煥曰:「得兩送一,張公豈可欺乎?」煥曰:「本朝將亂,張公當受其禍。此劍當系徐君墓樹耳。靈異之物,終當化去,不永為人服也。」華得劍,寶愛之,常置坐側。華以南昌土不如華陰赤土,報煥書曰:「詳觀劍文,乃幹將也,莫邪何復不至?雖然,天生神物,終當合耳。」因以華陰土一斤致煥。煥更以拭劍,倍益精明。華誅,失劍所在。煥卒,子華為州從事,持劍行經延平津,劍忽于腰間躍出墮水,使人沒水取之,不見劍,但見兩龍各長數丈,蟠縈有文章,沒者懼而反。須臾光彩照水,波浪驚沸,於是失劍。華嘆曰:「先君化去之言,張公終合之論,此其驗乎!」華之博物多此類,不可詳載焉。

後倫、秀伏誅,齊王冏輔政,摯虞致箋于冏曰:「間于張華沒後入中書省,得華先帝時答詔本草。先帝問華可以輔政持重付以後事者,華答:「明德至親,莫如先王,宜留以為社稷之鎮。」其忠良之謀,款誠之言,信于幽冥,沒而後彰,與苟且隨時者不可同世而論也。議者有責華以愍懷太子之事不抗節廷爭。當此之時,諫者必得違命之死。先聖之教,死而無益者,不以責人。故晏嬰,齊之正卿,不死崔杼之難;季札,吳之宗臣,不爭逆順之理。理盡而無所施者,固聖教之所不責也。」冏於是奏曰:「臣聞興微繼絶,聖王之高政;貶惡嘉善,《春秋》之美義。是以武王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閭,誠幽明之故有以相通也。孫秀逆亂,滅佐命之國,誅骨鯁之臣,以斫喪王室;肆其虐戾,功臣之後,多見泯滅。張華、裴頠各以見憚取誅于時,解系、解結同以羔羊並被其害,歐陽建等無罪而死,百姓憐之。今陛下更日月之光,布維新之命,然此等諸族未蒙恩理。昔欒郤降在皁隷,而《春秋》傳其違;幽王絶功臣之後,棄賢者子孫,而詩人以為刺。臣備忝在職,思納愚誠。若合聖意,可令群官通議。」議者各有所執,而多稱其冤。壯武國臣竺道又詣長沙王,求復華爵位,依違者久之。


  

太安二年,詔曰:「夫愛惡相攻,佞邪醜正,自古而有。故司空、壯武公華竭其忠貞,思翼朝政,謀謨之勛,每事賴之。前以華弼濟之功,宜同封建,而華固讓至于八九,深陳大制不可得爾,終有顛敗危辱之慮,辭義懇誠,足勸遠近。華之至心,誓于神明。華以伐吳之勛,受爵于先帝。後封既非國體,又不宜以小功逾前大賞,華之見害,俱以奸逆圖亂,濫被枉賊。其復華侍中、中書監、司空、公、廣武侯及所沒財物與印綬符策,遣使弔祭之。」

初,陸機兄弟志氣高爽,自以吳之名家,初入洛,不推中國人士,見華一面如舊,欽華德范,如師資之禮焉。華誅後,作誄,又為《詠德賦》以悼之。

華著《博物誌》十篇,及文章並行于世。二子:禕、韙。

禕字彥仲,好學,謙敬有父風,歷位散騎常侍。韙儒博,曉天文,散騎侍郎。同時遇害。禕子輿,字公安,襲華爵。避難過江,闢丞相掾、太子舍人。


  
劉卞,字叔龍,東平須昌人也。本兵家子,質直少言。少為縣小吏,功曹夜醉如廁,使卞執燭,不從,功曹銜之,以他事補亭子。有祖秀才者,于亭中與刺史箋,久不成,卞教之數言,卓犖有大致。秀才謂縣令曰:「卞,公府掾之精者,卿雲何以為亭子?」令即召為門下史,百事疏簡,不能周密。令問卞:「能學不?」答曰:「願之。」即使就學。無幾,卞兄為太子長兵,即死,兵例須代,功曹請以卞代兄役。令曰:「祖秀才有言。」遂不聽。卞後從令至洛,得入太學,試《經》為台四品吏。訪問令寫黃紙一鹿車,卞曰:「劉卞非為人寫黃紙者也。」訪問知怒,言于中正,退為尚書令吏。或謂卞曰:「君才簡略,堪大不堪小,不如作守舍人。」卞從其言。

後為吏部令史,遷齊王攸司空主簿,轉太常丞、司徒左西曹掾、尚書郎,所歷皆稱職。累遷散騎侍郎,除并州刺史,入為左衛率,知賈后廢太子之謀,甚憂之。以計干張華而不見用,益以不平。賈后親黨微服聽察外間,頗聞卞言,乃遷卞為輕車將軍、雍州刺史,卞知言泄,恐為賈后所誅,乃飲藥卒。初,卞之并州,昔同時為須昌小吏者十餘人祖餞之,其一人輕卞,卞遣扶出之,人以此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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