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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茤人弱,為所禽獲。於是震雷疾雨,南風飄起,水為逆流,躀湧二百餘里,箄船沉沒,哀牢之觽,溺死數千人。賢慄復遣其六王將萬人以攻鹿茤,鹿茤王與戰,殺其六王。哀牢耆老共埋六王,夜虎復出其屍而食之,余觽驚怖引去。
賢慄惶恐,謂其耆老曰:「我曹入邊塞,自古有之,今攻鹿茤,輒被天誅,中國其有聖帝乎?天祐助之,何其明也!」二十七年,賢慄等遂率種人戶二千七百七十,口萬七千六百五十九,詣越巂太守鄭鴻降,求內屬。光武封賢慄等為君長。自是歲來朝貢。
永平十二年,哀牢王柳貌遣子率種人內屬,其稱邑王者七十七人,戶五萬一千八百九十,口五十五萬三千七百一十一。西南去洛陽七千里,顯宗以其地置哀牢、博南二縣,割益州郡西部都尉所領六縣,合為永昌郡。始通博南山,度蘭倉水,行者苦之。歌曰:「漢德廣,開不賓。度博南,越蘭津。度蘭倉,為它人。」
哀牢人皆穿鼻儋耳,其渠帥自謂王者,耳皆下肩三寸,庶人則至肩而已。土地沃美,宜五穀、蠶桑。知染采文綉,罽毲帛疊,蘭干細布,織成文章如綾錦。有梧桐木華,績以為布,幅廣五尺,絜白不受垢污。先以覆亡人,然後服之。其竹節相去一丈,名曰濮竹。出銅、鐵、鉛、錫、金、銀、光珠、虎魄、水精、曓璃、軻蟲、蚌珠、孔雀、翡翠、犀、象、猩猩、貊獸。雲南縣有神鹿兩頭,能食毒草。
先是,西部都尉廣漢鄭純為政清絜,化行夷貊,君長感慕,皆獻土珍,頌德美。
天子嘉之,即以為永昌太守。純與哀牢夷人約,邑豪歲輸布貫頭衣二領,鹽一斛,以為常賦,夷俗安之。純自為都尉﹑太守,十年卒官。建初元年,哀牢王類牢與守令忿爭,遂殺守令而反叛,攻*(越)*巂唐城。太守王尋奔楪榆。哀牢三千餘人攻博南,燔燒民舍。肅宗募發越巂﹑益州﹑永昌夷漢九千人討之。明年春,邪龍縣昆明夷鹵承等應募,率種人與諸郡兵擊類牢于博南,大破斬之。傳首洛陽,賜鹵承帛萬匹,封為破虜傍邑侯。
永元六年,郡徼外敦忍乙王莫延慕義,遣使譯獻犀牛﹑大象。九年,徼外蠻及撣國王雍由調遣重譯奉國珍寶,和帝賜金印紫綬,小君長皆加印綬﹑錢帛。
永初元年,徼外僬僥種夷陸類等三千餘口舉種內附,獻象牙﹑水牛﹑封牛。永寧元年,撣國王雍由調復遣使者詣闕朝賀,獻樂及幻人,能變化吐火,自支解,易牛馬頭。又善跳丸,數乃至千。自言我海西人。海西即大秦也,撣國西南通大秦。明年元會,安帝作樂於庭,封雍由調為漢大都尉,賜印綬﹑金銀﹑綵繒各有差也。
邛都夷者,武帝所開,以為邛都縣。無幾而地陷為污澤,因名為邛池,南人以為邛河。後復反叛。元鼎六年,漢兵自越巂水伐之,以為越巂郡。其土地平原,有稻田。青蛉縣禺同山有碧□金馬,光景時時出見。俗多遊蕩,而喜謳歌,略與牂柯相類。豪帥放縱,難得制禦。
多大魚,長一二丈,頭特大,遙視如戴鐵釜狀。”李膺益州記云:「邛都縣下有一老姥,家貧孤獨,每食,輒有小蛇頭上戴角在黙閒,姥憐之飴之。後稍長大,遂長丈餘。令有駿馬,蛇遂吸殺之。令因大忿*(姥)*恨,責*[姥]*出蛇。姥雲在黙下。令即掘地,愈深愈大,而無所見。令又遷怒殺姥。蛇乃感人以靈言瞋令:『何殺我母?當為母報讎。』此後每夜輒聞若雷若風,四十許日,百姓相見咸驚語:『汝頭那忽戴魚?』是夜方四十里與城一時俱陷為湖,土人謂之為『陷河』。唯姥宅無恙,訖今猶存。漁人采捕,必依止宿,每有風浪,輒居宅側,恬靜無它。風靜水清,猶見城郭樓櫓畟然。今水淺時,彼土人沒水取得舊木,堅貞,光黑如漆,今好事人以為枕相贈。」畟音測。
王莽時,郡守枚根調邛人長貴,以為軍候。更始二年,長貴率種人攻殺枚根,自立為邛谷王,領太守事。又降于公孫述。述敗,光武封長貴為邛谷王。建武十四年,長貴遣使上三年計,天子即授越巂太守印綬。十九年,武威將軍劉尚擊益州夷,路由越巂。長貴聞之,疑尚既定南邊,威法必行,己不得自放縱,即聚兵起營台,招呼諸君長,多釀毒酒,欲先以勞軍,因襲擊尚。尚知其謀,即分兵先據邛都,遂掩長貴誅之,徙其家屬於成都。
永平元年,姑復夷復叛,益州刺史發兵討破之,斬其渠帥,傳首京師。後太守巴郡張翕,政化清平,得夷人和。在郡十七年,卒,夷人愛慕,如喪父母。蘇祈叟二百餘人,賫牛羊送喪,至翕本縣安漢,起墳祭祀。詔書嘉美,為立祠堂。
安帝元初三年,郡徼外夷大羊等八種,戶三萬一千,口十六萬七千六百二十,慕義內屬。時郡縣賦斂煩數,五年,卷夷大牛種封離等反畔,殺遂久令。
明年,永昌﹑益州及蜀郡夷皆叛應之,觽遂十餘萬,破壞二十餘縣,殺長吏,燔燒邑郭,剽略百姓,骸骨委積,千里無人。詔益州刺史張喬選堪能從事討之。
喬乃遣從事楊竦將兵至楪榆擊之,賊盛未敢進,先以詔書告示三郡,密徵求武士,重其購賞。乃進軍與封離等戰,大破之,斬首三萬餘級,獲生口千五百人,資財四千餘萬,悉以賞軍士。封離等惶怖,斬其同謀渠帥,詣竦乞降,竦厚加慰納。其餘三十六種皆來降附。竦因奏長吏奸猾侵犯蠻夷者九十人,皆減死。州中論功未及上,會竦病創卒,張喬深痛惜之,乃刻石勒銘,圖畫其像。天子以張翕有遺愛,乃拜其子湍為太守。夷人歡喜,奉迎道路。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