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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 - 76 / 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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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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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九州春秋曰:初平中,焦和為青州刺史。是時英雄並起,黃巾寇暴,和務及同盟,俱入京畿,不暇為民保障,引軍踰河而西。未久而袁、曹二公卓將戰于滎陽,敗績。黃巾遂廣,屠裂城邑。和不能禦,然軍器尚利,戰士尚衆,而耳目偵邏不設,恐動之言妄至,望寇奔走,未嘗接風塵交旗鼓也。欲作陷冰丸沉河,令賊不得渡,禱祈群神,求用兵必利,耆筮常陳于前,巫祝不去于側;入見其清談干雲,出則渾亂,命不可知。州遂蕭條,悉為丘墟也。

太祖圍張超於雍丘,超言:「唯恃臧洪,當來救吾。」衆人以為袁、曹方睦,而洪為紹所表用,必不敗好招禍,遠來赴此。超曰:「子源,天下義士,終不背本者,但恐見禁制,不相及逮耳。」洪聞之,果徒跣號泣,並勒所領兵,又從紹請兵馬,求欲救超,而紹終不聽許。


  

超遂族滅。洪由是怨紹,絶不與通。紹興兵圍之,歷年不下。紹令洪邑人陳琳書與洪,喻以禍福,責以恩義。洪答曰:

隔闊相思,發於寤寐。幸相去步武之間耳,而以趣舍異規,不得相見,其為愴悢,可為心哉!

前日不遺,比辱雅貺,述敘禍福,公私切至。所以不即奉答者,既學薄才鈍,不足塞詰;亦以吾子攜負側室,息肩主人,家在東州,仆為仇敵。以是事人,雖披中情,墮肝膽,猶身疏有罪,言甘見怪,方首尾不救,何能恤人?且以子之才,窮該典籍,豈將闇于大道,不達余趣哉!然猶復云云者,仆以是知足下之言,信不由衷,將以救禍也。必欲算計長短,辯諮是非,是非之論,言滿天下,陳之更不明,不言無所損。又言傷告絶之義,非吾所忍行也,是以捐棄紙筆,一無所答。亦冀遙忖其心,知其計定,不復渝變也。重獲來命,援引古今,紛紜六紙,雖欲不言,焉得已哉!

仆小人也,本因行役,寇竊大州,恩深分厚,寧樂今日自還接刃!每登城勒兵,望主人之旗鼓,感故友之周旋,撫弦搦矢,不覺流涕之覆面也。何者?自以輔佐主人,無以為悔。主人相接,過絶等倫。當受任之初,自謂究竟大事,共尊王室。豈悟天子不悅,本州見侵,郡將遘牖裡之厄,陳留克創兵之謀,謀計棲遲,喪忠孝之名,杖策攜背,虧交友之分。揆此二者,與其不得已,喪忠孝之名與虧交友之道,輕重殊涂,親疏異畫,故便收淚告絶。若使主人少垂故人,住者側席,去者克己,不汲汲於離友,信刑戮以自輔,則仆抗季札之志,不為今日之戰矣。何以效之?昔張景明親登【】喢血,奉辭奔走,卒使韓牧讓印,主人得地;然後但以拜章朝主,賜爵獲傳之故,旋時之間,不蒙觀過之貸,而受夷滅之禍。(1)呂奉先討卓來奔,請兵不獲,告去何罪?復見斫刺,濱于死亡。劉子琪奉使踰時,辭不獲命,畏威懷親,以詐求歸,可謂有志忠孝,無損霸道者也;然輒僵斃麾下,不蒙虧除。(2)仆雖不敏,又素不能原始見終,鷪微知着,竊度主人之心,豈謂三子宜死,罰當刑中哉?實且欲一統山東,增兵討讎,懼戰士狐疑,無以沮勸,故抑廢王命以崇承製,慕義者蒙榮,待放者被戮,此乃主人之利,非游士之願也。故仆鑒戒前人,困窮死戰。仆雖下愚,亦嘗聞君子之言矣。此實非吾心也。乃主人招焉。凡吾所以背棄國民,用命此城者,正以君子之違,不適敵國故也。是以獲罪主人,見攻踰時,而足下更引此義以為吾規,無乃辭同趨異,非君子所為休戚者哉!

吾聞之也,義不背親,忠不違君,故東宗本州以為親援,中扶郡將以安社稷,一舉二得以徼忠孝,何以為非?而足下欲吾輕本破家,均君主人。主人之於我也,年為吾兄,分為篤友,道乖告去,以安君親,可謂順矣。若子之言,則包胥宜致命于伍員,不當號哭于秦庭矣。苟區區于攘患,不知言乖乎道理矣。足下或者見城圍不解,救兵未至,感婚姻之義,惟平生之好,以屈節而苟生,勝守義而傾覆也。昔晏嬰不降志于白刃,南史不曲筆以求生,故身着圖象,名垂後世,況仆據金城之固,驅士民之力,散三年之畜,以為一年之資,匡困補乏,以悅天下,何圖築室反耕哉!但懼秋風揚塵,伯珪馬首南向,張楊、飛燕,膂力作難,北鄙將告倒縣之急,股肱奏乞歸之誠耳。主人當鑒我曹輩,反旌退師,治兵鄴垣,何宜久辱盛怒,暴威于吾城下哉?足下譏吾恃黑山以為救,獨不念黃巾之合從邪!加飛燕之屬悉以受王命矣。昔高祖取彭越于鉅野,光武創基兆于綠林,卒能龍飛中興,以成帝業,苟可輔主興化,夫何嫌哉!況仆親奉璽書,與之從事。

行矣孔璋!足下徼利於境外,臧洪授命于君親;吾子託身于盟主,臧洪策名于長安。子謂余身死而名滅,仆亦笑子生死而無聞焉,悲哉!本同而末離,努力努力,夫復何言!

注(1)臣松之案英雄記云:「袁紹使張景明、郭公則、高元才等說韓馥,使讓冀州。」然*(則)*馥之讓位,景明亦有其功。


  
其餘之事未詳。

注(2)臣松之案:公孫瓚表列紹罪過云:「紹與故虎牙將軍劉勛首共造兵,勛仍有效,而以小忿枉害于勛,紹罪七也。」疑此是子璜也。

紹見洪書,知無降意,增兵急攻。城中糧谷以盡,外無強救,洪自度必不免,呼吏士謂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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