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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翅膀大概可以有利於企鵝的變異了的後代,使它首先變為像大頭鴨那樣地能夠在海面上拍拍,終於可以從海面飛起而滑翔于空中,相信這一點又有什麼特別的困難呢?
我現在舉幾個少數例子,來證明前面的話,並且示明在假定全群物種曾經突然產生的事情上我們何等容易犯錯誤。甚至在匹克推特關於古生物學的偉大著作第一版(出版于
1844-
46年)和第二版(
1853-
57年)之間的那樣一個短暫期間內,對於幾個動物群的開始出現和消滅的結論)就有很大的變更;而第三版大概還需要有更大的改變。我可以再提起一件熟知的事實,在不久之前發表的一些地質學論文中,都說哺乳動物是在第三紀開頭才突然出現的。而現在已知的富含化石哺乳動物的堆積物之一。
是屬於第二紀層的中央部分的;並且在接近這一個大紀開頭的新紅沙岩中發見了真的哺乳動物。居維葉一貫主張,在任何第三紀層中沒有猴子出現過;但是,目前在印度、南美洲和歐洲已于更古的第三紀中新世層中發見了它的絶滅種。若不是在美國的新紅沙岩中有足跡被偶然保存下來,誰敢設想在那時代至少有不下三十種不同的鳥形動物——有些是巨大的——曾經存在呢?而在這等岩層中沒有發現這等動物遺骨的一塊碎片。不久以前,一些古生物學者主張整個鳥綱是在始新世突然產生的;但是現在我們知道,根據歐文教授的權威意見,在上部綠沙岩的沉積期間的確己有一種鳥生存了;更近,在索倫何芬(Solenhofen)的鮞狀板岩(ooliiicslates)中發見了一種奇怪的鳥,即始祖鳥,它們具有晰蝎狀的長尾,尾上每節生有一對羽毛,並且翅膀上生有二個發達的爪。
任何近代的發見沒有比這個發見更有力地闡明了,我們對於世界上以前的生物,所知道的是何等之少。
我再舉一例,這是我親眼看到的,它曾使我大受感動。我在一篇論化石無柄蔓足類的報告裡曾說道,根據現存的和絶滅的第三紀物種的大量數目,根據全世界——從北極到赤道——棲息于從高潮綫到
50英尋各種不同深度中的許多物種的個體數目的異常繁多,根據最古的第三紀層中被保存下來的標本的完整狀態,根據甚至一個殻瓣(valve)的碎片也能容易地被辨識:根據這一切條件,我曾推論如果無柄蔓足類曾經生存於第二紀,它們肯定地會被保存下來而且被發見;但因為在這一時代的一些岩層中並沒有發見過它們的一個物種,所以我曾斷言這一大群是在第三紀的開頭突然發展起來的。這使我很痛苦,因為當時我想,這會給物種的一個大群的突然出現增加一個事例。但是當我的著作就要出版的時候,一位練達的古生物學者波斯開先生(M.Bosquet)寄給我一張完整的標本圖,它無疑是一種無柄蔓足類,這化石是他親手從比利時的白堊層中采到的。
就好像是為了使這種情形愈加動人似的,這種蔓足類是屬於一個很普通的、巨大的、遍地存在的一屬,即藤壺屬,而在這一屬中還沒有一個物種曾在任何第三紀層中被發見過。更近的時候,伍德沃德在白堊層上部發見了無柄蔓足類的另外一個亞科的成員,四甲藤壺(Pyrgoma);所以我們現在已有豐富的證據來證明這群動物曾在第二紀存在過。
有關全群物種分明突然出現的情形,被古生物學者常常提到的,就是硬骨魚類。阿加西斯說,它們的出現是在白堊紀下部。這一魚類包含現存物種的大部分。但是,株羅紀的和三疊紀的某些類型現在普通都被認為是硬骨魚類;甚至某些古生代的類型也這樣被一位高等權威學者分在這一類裡。
如果硬骨魚類真是在北半球的白堊層開頭時突然出現的,這當然是值得高度注意的事實;但是,除非能闡明這一物種在世界其他地方也在同一時期內突然地和同時地發展了,它並沒有造成不可克服的困難。在赤道以南並沒有發見過任何化石魚類,對此就不必多說了;而且讀了匹克推特的古生物學,當可知道在歐洲的幾個地質層也只發見過很少物種。某些少數魚科現今的分佈範圍是有限制的;硬骨魚類先前大概也有過相似的被限制的分佈範圍,它們只是在某一個海裡大事發展之後,才廣泛地分佈開去。同時我們也沒有任何權利來假定世界上的海從南到北永遠是自由開放的,就像今天的情形那樣。
甚至在今天,如果馬來群島變為陸地,則印度洋的熱帶部分大概會形成一個完全被封鎖的巨大盆地,在那裏海產動物的任何大群都可能繁衍起來;直到它們的某些物種變得適應了較冷的氣候,並且能夠繞過非洲或澳洲的南方的角,而因此到達其他遠處海洋時,這等動物大概要侷限在那一地區的。
根據這等考察,根據我們對於歐洲和美國以外地方的地質學的無知,並且根據近十餘年來的發見所掀起的古生物學知識中的革命,我認為對於全世界生物類型的演替問題進行獨斷,猶如一個博物學者在澳洲的一個不毛之地獃了五分鐘之後就來討論那裡生物的數量和分佈範圍一樣,似乎是太輕率了。
近似物種群在已知的最下化石層中的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