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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外層煞光比先遇小島上兩少年所發要強得多,惟恐萬一沖蕩不破,雖然不致被困,到底討厭。更不知對方還有什麼殺手。莫如把眾喚來,索性合力行事,比較要好得多。念頭一轉,忙用傳聲告知甄氏弟兄,令由地底來會,一進二層,便用碧磷衝開路,由地底趕來,直赴湖底水宮之下,用寶鏡看明上面形勢,再以傳聲商議行事。
蘇、陳諸友來否聽便。隨聽甄艮回話說:"那粒混元珠乃天乾山小男所煉至寶,主持人功力越高,威力越大。適聽蘇道兄說起,須交笑師兄持以應敵才好。現在只有陳道兄和小師弟一起意欲同來而外,家父和虞、狄二位道友因聽蘇道友說敵人量小記仇,既然來時未被發現,一切又有笑師兄主持,成竹在胸,何苦遭他怨恨?最好隱在一旁,面都不見,以免對方敗逃時發現,無心相遇,惱羞成怒,以為異日之患,故全被勸阻,不曾同來。
"
笑和尚聞言回答:「湖中之水與常水不同,具有極大威力,必須留意,免為所困。」隔不一會,甄氏弟兄同了陳岩由地底趕來。笑和尚看出地行甚易,毫無阻隔,三人來路相隔地面只有丈許來深,忙用傳聲疾呼:"甄師弟暫緩前進,索性停在地底。我和洪弟一同入地,直達鬥法殿台之下,方再出土。
"說罷,便和李洪運用遁光地遁人士。初意主人禁制如此嚴密,決難穿破,恐要費事,及至行法一試,竟是容易非常。才一入地,前面碧熒如雨,已電馳飛來。
五人會合之後,一問經過,才知甄、陳三人入地時也是先難後易,前半到處皆是阻力,不知怎的,忽然通暢。地層之下,本是白色細沙,那沙又白又細,既非泥土沙石之質,又非金鐵一類,人行其中,十分粘滯,雖有碧磷衝開路,又精地遁之法,仍是十分難行。走出十來丈,沙中忽現光亮,似有埋伏將要發動。忽然白光一閃,阻力全消,如魚游水,竟比往常地遁行路還快得多,晃眼便已到達。
笑和尚自到當地,玉環始終不曾離手,聽話時無心側顧,只見中坐道人手藏袖內,暗掐法訣,正指自己這面。同時玉屏風上雙方鬥法正急,似因主人分心他顧,致為敵人所敗,頗有不支之勢,主人面上立現惶急之容。才知地底原有禁制埋伏,主人發現援兵到來,將其撤去,因為此舉分心,已落下風,倘再遲延,必為敵人所敗。笑和尚顧不得詳談,立命起身,本只數丈之隔,晃眼便已越過。
眾人剛一升出地面,主人面上又現喜容。屏風上一白一紅兩個道人,高只二尺,各指飛劍、法寶,正在拚鬥。原來那屏風初看只是一片整玉,質並不美,灰濛蒙的,似有雲煙在上,和大理石差不許多,如今眾人近前細看,竟是一團雲霧,內有兩個二尺來高的道裝小人在內鬥法。一時雲煙滾滾,煞光、血焰飛舞如潮,中雜一種異聲十分強烈。
先前在上面遠聽,好似在奏細樂;這一越過禁地,深入內殿,才知那異聲也是一件法寶,洪細相間,震得人耳鳴目眩,魄悸魂驚,心神皆顫。以笑和尚等五人的法力,也几乎難於忍受。同時發現,屏風上面兩小人各用飛劍、法寶拚鬥,赤屍煞光越來越強,眼看快把屏風佈滿。忽聽中坐絳雲真人大喝道:"道友得道千餘年,怎還不知進退?任你法力多高,絶難傷我。
如敢逆天行事,休說天人共憤,便路過的諸位道友也必不容。以道友多年威望,萬一敗在幾個後起道友之手,豈不難堪,何苦來呢?「話未說完,旁坐赤屍神君本在閉目入定,聞言倏地兩道紅眉往上一豎,猛睜火眼,厲聲怒喝:」我與你結仇多年,今日必須拚個存亡。閒話少說,有什法力,只管施展出來。"絳雲真人介面笑道:
"你當我真怕你嗎?我不過知你凶橫野蠻,不可理喻,因此行法將你誘來此間,本想好言勸告,如若不聽,便和你分個高下存亡,了卻昔年公案。知你敗後情急,定必反噬,只圖快意一時,不惜多害生靈,造那無邊大孽,為此行事慎重。偏巧日前有幾位道友由此路過,門人無知,發動水宮埋伏。以來人之力,本可隨意脫出,他們因恐激發災禍,生出危害,想等我出面理論,雖然持有佛門至寶,始終不曾施為。
我又因你延誤,不能出見。現在這幾位道友已經尋來,我顧慮已消,專以全力和你周旋,任你多大神通,也必奈何我不得。何如放棄前嫌,兩罷干戈,以免各走極端,有害無益。"
說時,屏風上兩個小人中的一個已經不見,只剩赤屍神君的元神尚在煙雲之中飛舞,並未復體。旁坐赤屍神君聞言厲聲怒喝:「今日有你無我!」話未說完,中坐主人忽把面色一沉,冷笑道:「當真的嗎?」說罷,雙手齊揚,左手一股銀光射向屏風之上,右手一蓬大隻如豆形似水泡的癸水雷珠跟着往屏風上射去,先發銀光一閃不見。同時赤屍神君也是一聲怒吼,由身畔湧起一幢紅光,將人罩住。屏風上面己起了變化,先是光煙如潮,電也似疾連閃幾閃。
跟着霹靂之聲大作,那無數水泡突由煙雲中出現,紛紛爆炸,越來越多。赤屍神君的元神在一幢比血還紅的光華籠罩之下,飛行雲雷之中,往來衝突,雙手指上發出十股比電還亮的紫色烈火,身外雷珠挨上便化白煙,紛紛消滅,晃眼之間,癸水雷珠全數消散,雷聲立止。只有雷珠破後所化白煙,依舊聚而不散,熱氣蒸騰,越來越濃。赤屍神君仍指那十股烈火,在白色熱霧之中往來飛舞,口中不住怒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