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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為一念之差,自投死路,吃妖屍邪法禁錮,供其役使。方幸妖屍伏誅在即,有了一綫生機,卻被毀滅,連墮輪迴,轉入畜生道中都不能夠,豈不可憐?事後心情還在不安。又知妖屍所攝有道人的生魂尚多,不知附在何處,惟恐此寶一用,又有毀滅。
心想:「現有神光護身,已不再畏毒手妖光邪火,自己一方又明占着上風。反正妖屍數盡今日,遲早伏誅,何必非用此寶不可?」於是在有一件佛家降魔除妖至寶,竟無心使用。
這三個可以制勝的能手,不是舉棋不定,便是優柔寡斷,僅憑各人飛劍法寶,隨眾應敵。看似占着優勢,實則二妖孽功候甚深,除妖屍開頭稍微疏忽,吃紫、青雙劍繞身而過,受了創傷,元氣略微損耗外,以後知道仇敵勢強,法寶厲害,便不再攖其鋒。一些飛騰變化,比電還疾,隱現無常,雖是敗退之勢,直難捉摸。不時回飛,還施展邪法,異寶還攻,如非神光護身,周、李二人身劍合一,直難逃其毒手。
易靜見對方敗意甚濃,連傷法寶,依然戀戰,毫無退意。而妖屍又是曾受聖姑玉牒恫嚇,早已首鼠兩端,心膽內怯,怎會如此固執成見?心中生疑,不禁留意。因見妖屍最畏紫、青雙劍和癩姑的屠龍刀,仗着飛遁神速,又有毒手摩什隨時防護,三人竟再傷她不了。自己也因對方滑溜,瞬息百變,惟恐打空,只將飛劍發出,隨眾助威。
暗將滅魔彈月弩、牟尼散光丸二寶取在手內,意欲俟機加以猛擊。正值二妖孽邪法準備停當,故意先後現形,原意是想誘敵,並使誤解,以便行那一網打盡的陰謀毒計,這一湊合再好沒有。癩姑、周、李三人,好容易發現二妖孽同時現形,東西相背,妖屍少了毒手護衛,下手正好,如何肯舍。加上屢次經驗,不約而同,立催飛刀、飛劍,兩頭夾攻。
說時遲,那時快,三人勢子本就神速無比。易靜更早算好,妖屍一現,立將二寶同時發出。一粒彈月弩,直取妖屍;同時卻將牟尼散光丸往毒手摩什打去。主意原想得好,因妖屍屢次隱現逃遁,多是隱形變化,飛遁閃躲,而毒手摩什也趕來救護。
散光丸雖不能消滅妖光煞火,卻可暫時阻住來勢。
彈月弩出去,恰與癩姑、周、李三人三面合圍,妖屍失了毒手護衛,一任隱遁如何神速,也是非傷不可。哪知二寶剛分向兩面,同時爆散,忽然眼前一暗,隨聽四外上下、洞壁地底殷殷震動。眾人並未想到邪法如此陰毒,地覆天翻的巨變就要發作。事前雖也略有警兆,不到全部發難,決覺不出會有少時那麼厲害。
又以變兆輕微,聖姑所留埋伏又多,誤以為敵我雙方,不知何人觸犯了原設的禁制,略一疏忽之間,禍變發動。
眾人本來不及制止,也是般般湊巧。妖屍起初不是不知處境之危,不能離開毒手摩什,終是貪心太重。眼看邪法發動在即,萬分緊迫中,一眼瞥見聖姑玉榻前,神燈後面,有幾點寒光閃動。目光剛注過去,緊跟着又見一片祥霞閃過,榻前倏地現出一個玲瓏剔透的玉墩,上有金磐、玉魚等法器,中間端端正正放著一個玉篋。
妖屍以前原在聖姑門下多年,一見便認出那是聖姑當年修道時用的圓玉幾。不特夢想多年,窮搜未得的天書秘籍,連聖姑多年辛苦煉成的鎮山三寶,也在其上。這些至寶,自己多能領解微妙,有的當時即可應用。如能得到手,不特異日神通無人能制,可以為所欲為;並且出困以後,立可不受醜鬼挾制霸佔,說好便罷,不好,當時翻臉,也無顧忌。
再能忍耐上二三年的委屈,連軒轅老怪也無如己何。這等千載一時的良機,如何捨得放過?利令智昏之下,本和毒手摩什暗中約定,以進為退,稍一前攻,略微穩住敵人,突然抽身飛遁,同時邪法也自發動,為想獨吞,既未通知同黨,事機也委實迅速異常,一經發現,立運玄功,飛撲過去。毒手摩什始終不知聖姑法力究有多深,天書、法寶全未見過。一心只是迷戀妖屍,別的全未在念。
又未得妖屍知會,仍照預計行事。加以敵人勢強,攻殺甚急,因而還在暗中施為,深信妖屍必能自保,立即可以退出,無暇分神旁註,以致和妖屍分了開來。等眾人見二妖孽居然由合而分,不約而同,各將法寶、飛劍紛紛飛追截殺之際,妖屍已然轉撲到神燈後面。
妖屍目光到處,認出那幾點寒光乃是最末兩妖人失落禁遁中的兩件水母宮中至寶。
那圓玉幾在一片祥霞輕籠圍護之下,已全現形。敵人好似尚未顧及發現,心中狂喜。知這樣霞乃是寶光,並非禁制,正要伸手攫奪,連那兩件至寶也同取走。無如妖屍快,仇敵也快,易靜的滅魔彈月弩恰由身後打到。
引寶專傷妖邪元神,妖屍深知它的厲害,偏是事機瞬息,稍縱即逝,沒奈何,只得勉強運用玄功,拼着挨上一下重的,只要把玉幾上法寶、天書取到手內,終有復仇之日。那兩件水宮至寶,來得及順手取走更好,不能,就便毀去,或是舍下。反正轉眼全數毀滅,仇敵也不能享受。心念動處,全身已往玉幾上撲去,滿擬手到功成。
做夢也沒想到,看得逼真的東西,手一下去,竟會撈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