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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燕兒方脫難出來,元氣大傷,吃神鵰、袁星接入谷內。眇姑對人似乎溫和一些,不似以前冰冷情景。那同行道友只說姓程,未說名字來歷,人較眇姑隨和得多,眇姑對他似極親切。
直到五人回山前一時辰,方始一同飛去。行時,也未告知眾人。二女一問,才知眇姑同來那人,正是青蓮峪所見智公禪師門下歷劫多生,尚未滿難的孽徒。他與眇姑到達靜瓊谷的時間恰恰是此人在青蓮峪未次見到眇姑之後不久。
方覺眇姑果是外冷內熱,對於癩姑仍是關心,不特法力甚高,機警細密,行事也令人難測。不禁改了初念,漸漸生出好感。跟着英瓊又向燕兒詢問脫困經過,以及易靜何故出而復入,自投羅網。燕兒說,後半易靜入伏,自身已然出險,並不得知,只知前半同由北洞逃出情形。
原來女神嬰易靜自從輕敵孤行,不聽眾人之勸,初探幻波池受了一點挫折,回谷以後,因身是一行表率,不合貪功輕敵,首次出場便吃虧,素來好勝的天性,越想越愧忿。
經此一來,知道妖屍已將聖姑所遺禁制全部運用,以此時自己的法力,決難勝她。可是此仇非報不可,縱然不能獨竟全功,至少事前給妖屍一個重創,或將道書法寶盜出一兩件,稍微輓回顏面。盤算定後,也沒和眾人細商熟慮,徑攜上官紅趕回南海玄龜殿去,向父母求助。易周道法何等高深,早已算出前因後果,知道愛女此行吉凶禍福參半。
反正早晚有此一難,此時如若強行阻止,將來和鳩盤婆對敵,也是一樣要應驗。再者,愛女此時法力大進,已非昔比,固然危害較少,被困仍所不免。前者危害雖多,因妖屍數盡在即,得了聖姑暗助,形勢看去險惡,終無大害,還可因此折磨,早悟出許多玄機要旨,于異日修為上頗有補益。權衡輕重,實差不多。
愛女性又堅強,必不肯聽勸阻。當時聽了易靜請求的話,不置可否,也沒允借法寶。老夫妻對上官紅倒極獎勉,各賜一件法寶為見面禮。易靜也該有這場磨難,那麼修煉多年得有師門真傳的人,竟會妄動貪嗔,按捺不住怒火。
一見父母不以為然,不敢多說,負氣欲走。後被林明淑、林芳淑兩庶母再三勸住,勉強留易靜師徒住了些日。嗣因易靜固執成見,並在島上把昔年煉未完功的金剛神砂,仗着林氏姊妹協力相助,煉成一件具有極大威力之寶。屢動歸思,急欲回去。
乃母楊姑婆終是心疼愛女,勉徇其請,賜了一件專禦五遁之寶元象圈,同時又代向易周求說。行時,易周才取出一封柬帖,說:「我本不想管此事,因你萬裡遠來,渴望相助,心意已決,不能不稍指示。既然事在必行,此時卻正是時機。」隨指示了一些機宜,命其直飛靜瓊谷,到後照這柬帖行事。
易靜師徒領命起身,到了幻波池,便照乃父所指陣圖方位,破了中洞戊土。再用乃父傳授和靈符,以偽代真,急赴東洞。由上官紅運用木遁立功,以木製木,減去東洞乙木靈效,以為後來的人開路。跟着,送出上官紅,自往北洞下層靈泉發源的全洞命脈之地。
到後,首先把趙燕兒救出險地。因此時總圖未得,尚難一同脫身,池中禁制變化又多,埋伏重重,置身其中,如在刀圈火窟以內,休說妄動法物,便被妖屍警覺,發動禁制,也是難當。既要救人,防禦池中原有阻力侵害,更要防妖屍警覺,事關未來破陣除妖,尤為重大。易靜功力雖深,久了也自不耐。
所幸北方正位上有一小洞,恰可容身,只要有法寶防護,便可不致受害;不似池中,看似平靜,實則變化相生,具有無邊奧妙,道心稍不堅定,隨念動處,立有災害襲來,防不勝防。就這樣,仗着乃父預示,得知底細,水中阻礙仍多,寸步難行。一鑒方塘,無殊滄海,仍費了許多心力,才帶了趙燕兒藏入洞內。同時用代形法,幻出一個假燕兒禁在原處,愚弄妖屍,以防察覺。
等諸事停當,聖姑忽顯靈異,在對岸上現出一片玉壁。易靜識見靈悟,當時悟出那是父親所說的水宮要地的陣圖,為破全洞禁制的樞機,只是全圖尚未出現。心中大喜,忙即澄神定慮,潛心默記。圖剛記熟,周輕雲、李英瓊二人也已尋來。
同時一左一右,又添出兩座法屏,各現聖姑法身:一是道裝,一是禪裝。周、李二人方一拜倒,內一法身本是雙手柑膝,跌坐其上,忽改作一手拊心,一手斜指他內。易靜猛然想起先見圖形所得的源脈奧旨,不禁恍然大悟。忙運慧目,定睛往所指之處一看,果看出一點異兆,知無差錯,驚喜交集,大出望外。
水宮險地,斷定妖屍放不下趙燕兒,早晚尋來。見周、李二人同在上面,恐有差池。自己總圖難知線索,尚未得到,無力兼顧。忙即傳聲,令二人用牟尼珠將水遁鎮住,隔水晤談。
因已先把癸水全圖解悟,稍有警兆,立可發覺。
正談說間,猛覺有人進入北洞。因自己這面此時決無人來,就來也無此容易,斷定來者不是妖屍,也是妖黨,忙把周、李二人催走。不料二人還未出險,先是沙紅燕和一妖黨順泉脈飛行潛入洞內,周、李二人誤認來人要加害燕兒,緊急回身,立將妖黨殺死。
剛省悟出真假,沙紅燕已急怒交加,欲為妖黨報仇。雙方正待相拚,妖屍也在此時趕到,與沙紅燕鬥在一起。周、李二人也乘機逃出水宮險地。易靜乘着雙方交鋒惡鬥之際,早把總圖尋到,得時也極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