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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李二人畢竟正直無私,居心純善。因與衛、辛等四人已然講好合力脫險,覺着起初沒摸着門徑之時,本懷着互相扶助之心,想不到一時負氣好勝,冒險試探,無意中竟將禁法制住,現出西洞要口。照此情勢,怎麼也能平安脫出。但是自己是在前面開路,這急難聯合的四個對頭,不問將來是否以怨報德,心存狡詐,總算同仇敵愾,同路之人。
各位師長和幾位先進同道同門的平日口吻,均不願與崑崙派中人結怨為仇。倘如自己當先脫出,後面四人因為妖屍神通廣大,洞中禁法厲害,被她追來重又困住,或是落下一兩個,不但失了義氣,並還易啟猜疑。那兩個道人不知來歷,衛、辛二人終是崑崙知名之士,兩派以前本有淵源,救了他們也不冤枉。那年已救過他們一次,為了當時易靜小心太甚,急切間又實未測知微妙,下手稍遲,人雖救出,卻壞了他夫妻的道力,也致以德為怨,雖是負心,一半也由於誤會。
此時正好以義相結,也許解卻前嫌,豈不是好?
二人都是一般心理,念頭一轉,知道那木柱與門最關緊要,身才飛出,英瓊立將那柄大白金戈取出,化為一道精光釘向門上,將那木柱釘住。
當眾人快要飛到出口之時,後面已是異聲大作,風雷轟隆怒震之中,雜着萬千兵鋒相擊之聲,由遠而近。回顧身後來路,銀光如電,急轉起幹重光雲,萬枝銀箭,怒潮暴湧一般追襲而來。沙亮斷後,因見周、李二人法力高強,大出意料,心中驚愧。看出庚金禁制已然發動,晃眼追上,如若無力抵擋,要想脫出那小門決趕不上。
以自己法力而論,五遁之中只此西方庚金最為難敵。無如先前向人誇口,妄以前輩自居,周、李二人又在發話指點,其勢不能示弱。沒奈何,只得拼着傷損一兩件法寶,先照周、李二人之言擋它一下,只要稍阻住來勢,一出小門便可無礙。
妖屍先是和沙紅燕在水宮苦鬥,忽聽一個最心愛得力,代為主持遁法的同黨傳音告急,說是兩處敵人已然合而為一,不特未中誘敵之計,那奉命誘敵的夫妻二人恐還不保。
自己不能分身,如令別人前往應援,決非諸敵人的對手。那北洞水宮下面是靈泉發源所在,原與聖姑寢宮同為全洞樞機之地。妖屍聞言急怒交加,忙將北洞法圖現出一看,男女二妖人剛巧身死敵手。怒火攻心之下,忙即倒轉禁制,想將眾人困住,五遁齊施,等殺了沙紅燕,再用凶殘毒手報仇雪忿。
妖屍也是氣運將盡,元神暗中受了聖姑極微妙的禁制,一味倒行逆施,任意而為,想到便做,不加思索。自己不在北洞水宮,沙紅燕暫時又不能脫出,本該運用玄功變化,親自飛往;或將陣圖倒轉,將敵人困人北洞水宮,以免身難兼顧,才是正理。因恨沙紅燕刺骨,必欲殺之為快,心神專注在這一人身上,不知怎地會把這六個強敵看輕了些,竟然錯了主意,以為五遁之中庚金威力最大。自從那年由一誤入仙府法壇的不知來歷姓名的少女手中奪下了多少年夢想未得的道經以後,因未幾頁被那少女奪去,獨缺乙木一章,費了若干心力苦煉,對於洞中原設五遁禁制,仍只能如法運用,不能有所損益。
獨對西方庚金,新近悟徹玄機,增加了極大威力妙用。又以先前誘敵深入水宮之計未成,竟自改了原計,不惜運用全力,倒轉禁制,欲將眾敵人困人西洞,並施毒手,反用五行,先使敵人飽受苦虐,最後再去從容消遣,凌遲碎剮,化煉形神。誰知天奪其魄,眾人按理本難脫身,此舉卻給周、李二人莫大便宜,法寶既用得恰是地方,又是輕車熟路。那反五行藏有先後天妙用,是由相剋化為相生,五行逆用,威力本極猛烈,不可思議。
妖屍心腸刁狡,意猶未足,因覺敵人中頗有內行,分明是萬無脫逃之事,仍恐被敵人看破,不肯上當,守而不攻,雖吃困住,卻不會受什苦難,不能消恨。又加上指鹿為馬的詭計,西洞本身本是庚金,故意先由乙木發動,以致出手便吃李、周二人一個以木製木,所用禁法正是妖屍所缺的幾頁,恰好攻着弱點;一個再施展大白金戈,乃木宮的剋星。這反五行禁制,上來遇見本命本宮的剋星,偏又是二人合力,一珠一寶同時運用,只管威力至大,開頭被人制住,底下的庚金、丙火、癸水、戊土各宮禁制全數失禦,不能再用。
幸而李、周二人不知內中玄妙之機,如換了另外兩個深知底細的強敵,再以法力一逼,還可激出巨變,反客為主,去傷行法之人,或將當地震成齏粉。固然聖姑五遁禁制妙用循環,能自為消長,而妖屍神通也大,但未必如此之甚,且變生倉猝,到底不易應付了。
第二四四回
厲嘯落長空 電射屠龍驅醜魅
祥雲封聖域 花開見佛拜神僧
這次妖屍一面與沙紅燕相持,一面行法運用,目注總圖,準備快意,看得逼真。方斷定敵人必定遭殃,猛見法屏總圖之上乙木神雷青色煙光環擁正急之際,忽由當前光柱中冒起一片青霞,自己將自己往外逼開,真是從來未有現象。反五行逆用,非同小可。
金、火、水、土四宮本身反制,妖屍雖然通曉,獨于木宮是個缺點。情知對方來了行家,這以木製木神妙無窮,急切間不但不能再施前法困敵,並還須防他反擊,毀損總圖。這一驚自是非同小可,當然是顧總圖要緊,無暇再顧追敵之事。於是,李、周二人萬般湊巧,不費一點心力,容容易易遁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