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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隔水相見,略說前事。祥光略一變滅之間,三座玉壁忽全隱去。英瓊、輕雲俱都關心燕兒過甚,見他雖然也在易靜法寶精光防護之下,耳目俱似失去知覺。易靜算計妖屍就要尋來,時間匆促,說得又甚簡略,雖信易周妙算前知,當無差錯,心終不放。
又以自己既可隨意出險,燕兒許能同行。又恃有牟尼珠護身,恨不得將燕兒先救出去。
只把易靜留在塘底,尋取總圖,以為除妖之計。連問易靜有無善法將燕兒先救出險,不覺稍微耽延了些時候。
易靜見玉壁忽隱,斷定妖屍必來,恐被撞見,不特二人脫身較難,恐更另生枝節,英瓊又是膽壯心熱的人,只得故作不悅,力言水禁厲害,不到解悟出了個中玄妙,將他身外玄陰真氣收去,稍微失當,人即廢命,並還大費手腳。並說她二人必須速行,不可逗留。輕雲見易靜有了怒意,方始強勸英瓊從速退走。英瓊無奈,便和輕雲一同遁走。
本意若從原路退回,要經過乙木甬道和東南二洞交界之處,南洞正在惡鬥,難保不驚動妖屍妖黨,或與相遇狹路,好些險阻。此時北洞甚是安靜,只要不觸動埋伏,便可從容出險。打算由上次和易靜同出入的故道退往前洞,不問外層門戶開否,憑着飛劍、法寶威力妙用,均可衝將出去。主意打定,俯視水中,易、趙二人身已隱去,說了句:"易師姊和燕弟小心應敵,日內再見。
"便縱遁光一同飛出。
不料這一耽延,竟然生出波折。二人正往出口一面飛去,忽聽一片極低而又迅急的霹靂之聲,密如貫珠,由洞壁之內響將進來。乍聽去,雷聲似在昔日通道里面,由外而內,成串急響,聲音也由低而洪,甚為神速猛烈。英瓊以前原嘗過這滋味,知道禁法神奇。
又聽老父說,好些緊要所在和出入口,多半伏有玄門中最厲害的大五行絶滅神光,稍微不慎,便無幸理。尤其這甬道出口,地勢最是狹窄,以為那乃是妖屍或是妖黨由外飛入,雷聲迅烈,不知閙什麼伎倆。這一飛出,正好撞上,雖有雙劍寶珠護身,到底深入重地,虛實尚未全知,與其狹路相對,不如隱身暫待。蹤跡如若未泄,妖屍是為燕兒到此,還可偷窺她一點行動。
否則,妖屍決想不到來人事完要走,早想好了退步。這出口側面,恰又立有一片石鐘乳,正好掩藏,就便隱身無效,急切間也不致被她看破。等妖屍或妖黨一走過,立由她身後,順她來路悄悄遁出,豈不更較容易穩妥?
輕雲尤其穩重,聽出壁中雷聲有了警兆,早想止步。英瓊再一打手勢,兩下不謀而合,同往石鐘乳後掩去。說也真快,二人身剛立定,覺出雷聲雖然由外而內,起自壁間,並非甬道出口。心中奇怪,雷聲已由下而上,到了洞頂,往中心方塘響將過去。
二人隨聲注視,洞頂上面本現有許多水光流走的影子縱橫交錯,宛如百千道細水泉源倒嵌上面,隨着雷聲過處,內中一道水光中間,忽現兩點碧綠精光,發出急密的炸音。前頭環有一串青色火花,流星過渡般,順着水源,在洞頂之上盤旋急駛。因那水光影子正是藏有靈泉妙用的源脈,每一道俱是往複迴環,不是直線,由下望上,宛如一串碧綠火花,帶著兩點綠色寒星,貼著洞頂盤旋飛舞,接連數十繞,便飛到方塘上空。
二人見洞中埋伏不曾發動,來人既能用這等神妙的水遁,犯着奇險,由聖姑所設靈泉源脈中穿行至此,當然不是妖屍黨羽。但是幻波池建立仙府重任,全在自己這幾個人身上,此是何人,有此法力,又知洞中底細?心疑癩姑候久,不見人回,或是自來,或是另約能手來助。光作青綠之色,看不出有邪氣,就許連上官紅也同了來。便把行意打消,正想看清是什來路再走。
只見那盤飛洞頂的碧火星光到了中心,順着源脈轉了兩轉,又蜿蜒着往南壁飛行下去,晃眼飛近壁腳,忽然停住。星光前面的碧火炸雷之聲,越發強烈,好似尋覓出口,到此遇見阻礙,正用法力猛攻,想將水光炸破,以便飛出情景。
似這樣約有半盞茶時,火花忽隱,雷聲頓息,兩點星光聚停一處。又略微靜止了一會,那粗才如指的泉脈忽冒起一個茶杯大小的水泡,也未散裂,只聽噝的一聲,星光跟着穿射出來落到地上,立即暴長,現出一男一女,俱是青光環繞。英瓊一見,不由吃了一驚。
原來女的一個,正是先在東南兩洞逃走的兀南公愛徒紫清玉女沙紅燕。那男的一身青色道裝,是個矮子,生得豹頭環眼,獅鼻虎口,大耳如輪,顏如朱染,相貌甚是威猛,只是身材太矮,好似十二四歲幼童,頭大身小,上下不稱。二人面色均微帶沮喪,現形以後,互看了一眼,走向塘側稍微觀望了一會,意似有些作難。
矮子忽然作色道:「適纔已向主人通白,既放我們到來,當已默許,師妹只管顧慮作什?不把這根本要地破去,令兄等三人出險便難,大仇更難報了。」沙紅燕道:"主人玄機奧妙,道法高強,遠勝你我二人。水遁尚難通行,几乎被困,那根玄陰神鏈乃水宮埋伏樞紐第一件法物,不試探明了深淺,如何可以造次行事?不過現在時機緊迫,那陰魔分神之法恐絆不住妖屍,我們已耽延了好些時,遲早必被識破,如若警覺追來,事更棘手。師兄精於水遁,下去無妨,但忌冒失,只可試探着先把這件緊要法物移將上來,然後量力行事。
如不能破,只好多費點精力,仗你大力相助,徑往南洞和妖屍硬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