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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法力稍強的敵人,便難指顧成擒,豈非大錯?偏生先前疏忽,誤疑後來敵人與先來的是一黨,同時混進,在外攻破出口,準備引了同逃。心又太狠,想全數引往火宮正位上去,二次正反五行,生化合用,使其同化劫灰,形神俱滅,永除後患。沒料到會是兩起,於是失了算計,既要顧先,又要防後。而先來四敵中,有一個偏生又是兀南公前生寵妾,今世愛徒,比衛仙客夫妻還要不可放走。
沒奈何,妖屍只得雙管齊下,一面困陷先來四人,一面發動混元無極陣法,把後來兩人困在東洞甬道入口外面,命一同黨代為主持運用。自己趕往南洞火宮應敵,準備先把這四人引入火宮正位,以真火之力剋制敵人弱點,再把五洞合用,煉到形神皆喪以後,再回東洞殺敵。以免發難早了,木宮遁法被真金之寶破去,行時,還力囑主持陣法的妖黨:對這後來二人,只可用轉變挪移之法軟困,不可輕易出手。萬一敵人法力高強,識得此陣奧妙,被其攻入甬道,而自己又在南洞應敵緊急,不能即回之時,切不可單用本宮乙木,須由乙木化生丙火,暫時抵禦,以待自己事完來援。
這後天之火雖然稍弱,未必便能克那真金至寶,本宮乙木卻可無傷。說完,匆匆飛去。想不到主陣妖黨驕橫自恃,以為二女只此雙劍,無什法力,心生輕視,自遭慘死,還給妖屍鑄成大錯。
妖屍趕到南洞,雖將敵人困住,但是抵禦之力極強。先認為對方正宮真火必抵不住,轉眼即可消亡。哪知敵人早有準備,真火一發動,又有先前未用過的法寶出現,將身護住。急切間非但奈何不得,自己轉成了騎虎難下,非將敵人殺死,不能離開。
尤其自己認為最是可慮、萬萬不能放走的老怪物兀南公的愛妾沙紅燕,竟在自己將到以前,用她師傳極厲害的玄陰攝神大法和一件異寶,冷不防附在一個同黨妖人身上,在法力強迫役使之下逃了出去。此舉因出於意外,同黨妖人近日均有自己傳授,可以出入禁地,做夢也想不到對方會有這等神妙不可思議之舉,連肉身帶元神均能附在敵人身上,迫令夾帶同逃。受制的人為敵所用,並還全然無覺,心甘情願,聽其驅遣,無不如意。等到自己趕來,覺那妖黨無故自退,方一心動,又發現敵人少了一個,喝止不聽,忙即行法追趕,並下毒手,發動素來不敢輕試,還是初次運用乾罡五神雷,想將敵人和同類一齊殛死時,哪知敵人逃得十分神速,人已脫離禁地,禁法未及阻截。
那昔年曾將自己殛死的神雷發將出去,只將同黨殛成灰煙,敵人並未遇害,仍被逃出洞去。白白葬送了一個心愛得力的未來面首,反吃敵人在洞前惡語奚落了幾句,說是此仇必報。並說洞中之敵為除自己,奪取藏珍,先後用了數年心力,這次前來,一切均有準備,至多被困一時,結局必獲全勝。
妖屍心神受了禁制潛力覊困,不能追出,空自暴跳怒發如雷,無計可施,只得趕回南洞。一則激怒太甚,凶焰愈高;二則衛仙客夫妻和那同道法力均非恆流。妖屍看出對方處心積慮而來,果然應付有方,不是隨便可以傷害,一個也放鬆不得。尤其這時衛仙客等三人和妖屍互有傷害,鬥法正急之際,妖屍連用全力,剛占住了上風,可是對方帶有不少防身法寶,件件高明神奇,層出不窮,身側有力妖黨竟有兩個受傷,連妖屍本人也幾遭重傷,中人暗算。
儘管看出對方受了五遁合攻的重壓,抵徹勉強,相形見絀,終是不敢疏懈。又以誘迫衛仙客降服,不合用了狐媚慣技,敵人不特未為所惑,反以惡聲相向,辱罵刻毒。益發勾動妖屍怒火,倒行逆施,忘了利害輕重,誓把三敵殺死才肯罷休。明知東洞主陣妖黨己死敵手,東洞木宮要地現被敵人侵入,急切間竟會舉棋不定,不曾回身應付。
容到少時被人提醒,暫舍南洞之敵,趕了回來,周、李二人已然離開東洞,白便宜南洞之敵喘了口氣,轉危為安,還生出許多不利於妖屍的事。如非惡貫已盈,伏誅在即,不會如此顛倒。因妖屍暫未趕回,所以周、李二人雖遇阻力,並無大礙,仍能奮力往前進攻。後來得了門路,妖屍方始趕回,又過于重視藏珍,憂疑驚惶之中,竟未及跟蹤追索;一心又恐南洞有失,再有強仇繼至,越發亂了步伐。
二人未受其禍,實由於此,這且不提。
二人初入甬道,便見青光潮湧山壓而來,威勢極盛。知是乙木妙用,也不管它,仍然循徑向前急駛。仗着洞中無人主持,又因雙劍屬西方金精,正是乙木剋星,聖姑又預先算定當日情勢,加了暗助。乙木禁制既阻不住大白金精之質,五洞原本相通,師傳道書曾示大概,只要把途徑走對,自能循序穿行。
遁光迅速,不消一會,便被飛完乙木甬道,穿入北洞下層的幻波池靈泉發源重地。二人先見四外青光勢如潮湧,飛行其中,直如魚游大海,無有窮盡。知道此時阻礙不大,全仗妖屍不能分身之故。如被追來,必難將燕兒救出險地。
心正愁急,忽然甬道盡頭似有門戶,未容尋思,人已雙雙飛將出去。
剛剛飛過,一聲輕雷過處,來路玉石小門忽然隱去。同時眼前一亮,身外一輕,適纔四外環湧的青碧煙光已無蹤影。輕雲謹慎,匆迫中不知就裡,心疑妖屍趕來,轉變禁法閙鬼,或將原有埋伏觸動,生出變化。方喝:「瓊妹,且緩前進!」二句話未出口,英瓊已立定喜道:「在這裡了!」輕雲上次隨李寧來探幻波池,只到西洞妖屍寢室,後來便往東洞取寶,北洞下層原未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