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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派了人來也只各盡其心,並難輓救全局。所幸妖人知幽女法力高強,初來不知洞中虛實,未敢叩關直入。發覺雖晚,還可準備。出時可速將所煉旁門法寶一齊帶在身上,施展全力,護身出門。
此役萬不能免,如非劫數所使,以前彼此也不致參商這麼久。兵解已萬不能免。到了事急之際,一面準備遁去元神,兵解超劫;一面速將所煉神火自行斂去,一聞雷聲,速行兵解,切勿再誤。
幽女看完柬帖大意,想起妖人受傷逃時可疑情景,恍然警覺。心中雖仍含忿,卻是深信不疑。剛剛準備出探,妖人已在洞外厲聲喝罵。匆匆帶了法寶趕出洞去,兩家一照面,便吃妖法包圍,四面夾攻,果然厲害已極。
先還負氣,暗怪聖姑既早算出,怎不先行詳說利害?明知自己和她有隙,留此柬帖何益?意欲施展全力脫身。哪知這次比上次大不相同,妖人有備而來,已然難敵;又有幾個能手為助,脫身直是無望。眼看形勢危急,自知無幸,不是被妖人生擒了去,受那屈辱楚毒,便不免于煉魂之慘。迫於無奈,如言行事,果然神火才斂,立時一個震天大雷打將下來,一綫金光衝開妖霧,射向身前。
幽女立即警覺,知道聖姑命人引度,來護元神出險。忙舍元神,將天靈震破,迎將上去。
吃金光一繞,帶起便飛,就此衝將出去,屍身自然兵解在地。
原來這時已是崔盈第二次犯戒以後。聖姑因幽女不肯皈依,劫數注定,無法避免,自己縱有暇往援,也無用處。又以幽女所習雖近旁門,生平無一惡行,修積甚多,兵解轉世反可大成。知崔盈忌恨幽女前仇,如今若命其往援,定必僨事。
所以故意令其一到便發神雷,如等妖霧中紫色火光一斂,幽女便遭兵解,人就不能救了。過了所限時刻不發神雷,定必反擊來人,切勿自誤。崔盈兩次叛師,連經重創,深知師父法力。那符又畫在手上,限有時地,只有如命行事,不敢違背。
但是仇恨甚深,巴不得幽女慘死,才能快意。到時看見幽女與妖人鬥法,危急萬分,一算師父所限時刻還早,好生高興,故意隱身附近峰頭旁觀,遲遲不發。一心盼望在時限未到以前,幽女兵解身死。不料幽女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儘管危急,仍能勉強支持,並還能豁出法寶一件件損毀與敵拚命,不時回攻,妖人竟被她傷了兩個,久不遇害。
一見時機將近,手上已自無故發熱震動,正在苦盼,妖陣之中紫色火焰忽隱。因雙方煙光雜沓,濃密異常,只有神火強烈,微見紫光閃動,人卻看不見,崔盈只當幽女遭了兵解。而且掌上神雷時限已至,不敢再挨,忙不迭揚手發將出去。
崔盈奸狡,拿不定幽女是否兵解,雷雖被迫發出,卻在偏左一面空中打去,誰知到了高空,仍照陣的中心下擊。崔盈反因此震退出數十步,幾受重傷,驚顧倉促之中,也沒看見仇人元神已被金光護送,平安脫出。正在暗幸未誤時限,只稍延遲便報了仇。師父儘管算計精密,智者千慮,仍有一失,這一點卻未算出。
回山覆命,聖姑只把頭略點,未再盤詰。心中一塊石頭落地,覺着師父仍可欺以其方,膽子又復漸大,以致三次犯戒被逐,終以幻波池盜寶,為神雷所殛。因為聖姑當時厚愛,寬容太過,妖屍深得師傳,法力高強;聖姑已然屍解禪定,一切均是生前預為佈置,不比人在,易使形神俱滅。況且還有好些因果,所以聽憑妖屍在洞修煉。
那幻波池五座洞府各有禁制埋伏,中洞靈寢與崔盈停屍之洞,乃是樞紐,最關緊要。
本來人一到此,立即發動。只有最後三年中,每年必有一日禁制停止,乃聖姑算定到時有人要來,特意留此個把時辰空隙,使來人從外入內,過了時限仍是不行。此事連妖屍也不知悉。可是妖屍近來功力越高,洞中禁制除本身所受,難滿可以消解外,余雖不能除去,卻能隨意發動,用以害人。
此時原是斷定敵人身入重地,自蹈危機,被陷在內;前洞又似有了警兆,前往查看,把易靜認作網中之魚,所以未至中洞查看。前洞如無所見,定必趕來,相機行事。來人能擒則擒下生魂去煉妖法,否則坐視來敵死亡為樂,勢甚凶惡。易靜知妖屍有洞中禁法為其利用,不可輕敵,只宜退向外室待救,尤其要防她用法力顛倒,引人五遁禁地以內。
易靜坐在寶傘之下,虔心敬觀鏡光中景物和後來所現字跡,才一現完,面前圓光忽隱。緊跟着煙光雜沓,風雷隱隱,易靜知道禁制發動,立縱遁光後退。才到外間室內,猛一眼瞥見左壁圓影正放光明,變作一個青光閃閃的圓洞。洞口立着一個女子,裝束異常華麗,面貌彷彿絶美,身材風韻尤為妖艷。
只是滿頭秀髮披散,血流滿面,十分狼藉,眉目之間隱藴凶威。神情似是剛到,便發現自己竟會經由聖姑內寢之中退出,不曾被困在內,又驚又怒。面容突變,二目凶光暴射,獰笑一聲,先將雙手四面一陣亂劃,風雷遽作,全室立化火海,烈焰熊熊,夾着無數雷聲,潮湧而至。
原來妖屍因懼聖姑威力,輕易不敢深入寢宮重地,每值去時,必須現出以前被雷擊死血污狼藉的本來真相,始敢前往,而且也只敢在那圓洞口和適纔封閉的正面門外窺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