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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想生擒拷問洞中妖屍妖黨虛實,忙即閃向一旁。欲待妖人離開當地,再行下手,以免將妖屍妖黨一齊驚覺。身剛飛開,妖人已經飛到池旁,似見池中樹葉無故揭起,覺出有異,上來便往四下張望,用鼻亂嗅。最後目光注定靜瓊谷一面,滿臉獰怒之色,那護身暗紫色妖光卻未斂去。
易靜料知妖人必往靜瓊谷尋仇,心想:「這裡離妖窟太近,還是隔遠些好。如往別處飛走,憑自己也還追得上。」便不等妖人飛起,先往去靜瓊谷的中途嶺脊上飛去,欲等走過時突起發難。行時,瞥見妖人朝自己立處這一面微微獰笑了笑,因正當去路,也不在意。
等到嶺上回顧,妖人也已起身隨後飛來。易靜伏處略偏,見妖人來路直向谷口一面,兩下里略微相左約有七八丈之差。志在生擒妖人,身一落地,便施法力,把那方圓百餘丈的地面下了禁制。一見妖人飛到,立即發動埋伏,口中喝道:"無知妖孽!已然落我網中。
急速束手就綁,聽我問話,還可少留殘魄,免致形神俱戮。"
這妖人乃妙化真人漆章之師赤霞神君丙融,邪法高強,五官尤為靈敏,最善察聽聞嗅敵人蹤跡,多高明的隱形法,只要在二三十步之內,立被警覺。先見幻波池樹葉揭開一洞,因自從他入洞去見玉娘子後,並未再有同道入池,斷定有了敵人在側窺伺。便用練就耳目四下察聽,竟無徵兆可尋,知道敵人必是正教的門下,弄巧便是殺死徒弟、佔據此谷洞的仇人;否則憑自己這一雙神目和兩耳,多少總可看聽出一點形影聲息,怎會如此?暗中便加了戒備。二次再用鼻一嗅,聞出敵人就在身側不遠。
方想敵人自恃身形已隱,彼暗我明,必然大意。正待將計就計,用妖法乘機暗算,忽聽微風颯然,敵人已向山北飛走,陰謀毒手竟未用上。暗忖:"敵人見了自己,理應暗中下手,怎倒退去?
不是知道自己來歷,不敢妄動;便是敵人法力有限,除隱形飛遁得過高明傳授外,別的伎倆有限;再不便是敵人門下,趕向前去報信,也未可知。"
丙融來時,向玉娘子誇下海口。敵人谷口所設禁制,前數月為尋徒弟,查看所煉法術,見到過一次,遠觀甚是神妙,試以心靈感應,並無回應,料定愛徒已死敵手。只因彼時煉法未完,正在緊要關頭,只得忍憤懷仇回去,沒有試過,不知深淺。正愁不能衝進,如得此人先去報信,誘敵出戰,倒也省事。
哪知飛到半途嶺脊上面,忽聽一女子口音喝罵,知道仍是先前遁走的敵人。必是恐怕池底妖黨警覺,有意避開當地,來此埋伏堵截。不禁又驚又怒,大罵:「何方賤婢,速現原形,通名受死!」語聲未畢,埋伏已然發動。
丙融原是受了妖屍指教,為防谷中敵人厲害,勢孤吃虧,本身仍在池底,便用所煉元神,又在妖光籠罩之中,乍見不易分辨,易靜所設禁制本難制他。先時雙方都有了輕敵之念,丙融不知易靜法力深淺,易靜也不知妖人能仗妖光護住元神衝破禁網遁走。易靜聞言,怒喝道:「我乃峨眉教祖妙一真人的門下女弟子女神嬰易靜。你這妖孽,叫什名字?」丙融獰笑答道:「無知賤婢,你連赤霞神君都看不出麼?」易靜聞言,知是丙融,乃昔年長眉師祖飛昇前三月所誅中條山六妖仙之一,邪法甚是厲害。
心裡還暗幸妖人已落禁網,看這護身妖光不似尋常,擒殺雖難,多半不致被他逃走。於是立即現身,喝罵道:"你這妖孽,前在中條山漏網,我師祖長眉真人因值飛昇在即,未暇窮誅,給你自新之路。這多年來匿跡銷聲,只當你已悔禍悛改,埋首窮荒,不敢再出為惡。不料仍在暗中興妖作怪,命你妖徒收攝生魂,來此祭煉邪法,欲與妖屍勾結。
妖徒早已為我誅戮,你想必也是惡貫滿盈,伏誅在即了。"話未說完,早把阿難劍飛將出去。
丙融先聽易靜一說姓名,知是易周之女,一真大師以前愛徒,最近才投入峨眉門下。
連赤身教主鳩盤婆那麼厲害的魔法,曾與此女鬥法多日,均未能制其死命,結局反因此成全了她煉就元嬰法體。玄功奧妙,為敵黨後輩有名人物。所以口頭雖通名發威,實則鋭氣威風已餒了許多。暗忖:"自己前以嶺北山谷禁法雖頗神妙,並非峨眉家法;又以谷外日常雲封將近一年,谷中人並未去往幻波池涉足窺探,心疑是各正派中後輩,無意之中發現本山靈境,來此隱居修煉。
也許起初有一師長同來,連池中底細俱不知悉。因將愛徒殺死,恐有人來報復,乃師無暇在此久停,又不捨這好地方,才在谷口設下禁制,以為防禦。就是有為而來,在此窺伺時機和幻波池的動靜,本人法力也必有限。不然,無此膽小怯敵。
適纔因與玉娘子談到愛徒被殺之事,玉娘子說,她本定出困以前一味謹守待時,不再另生枝節。好在仙府禁制嚴密,洞門緊閉,外人極難走進,就被勉強衝入,也只送死。哪怕敵人已臨池畔,只要不下去犯她,便置之不理,聽其自然。哪知今日心靈忽起警兆,恰值自己煉法已成,前往相看,覺着谷中仇敵定是為她而來,人數還多,不止一兩個。
並說半年前有一次,幻波池無故自開,微聞上有人語,彼時來的同道不多,所受仇人禁制也只脫去十之二三,未敢造次。敵人不知洞內被她借用原有五遁禁制攻開了一座,又將上面水路開通,待不一會,也就走去。由此起,同道往來,連發現過兩次可疑之跡,只未見人,也不知是常住本山,還是偶然隱身來此,因恐生事,未加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