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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便罷,不好便即反顏相向,合力夾攻。憑自己師徒,如何能是對手?不禁心中着起急來。
天痴上人始而又急又氣。繼一想:"照敵人如此大舉,分明所說浩劫不是虛言。如為專救乙休,決不致如此勞師動眾。多年修為,又經走火入魔,費了許多心力,今始修復原身,煞非容易。
明明強弱相差頗遠,何苦為此一時意氣,闖此慘禍?異日和仇人同遭天戮,豈非不值?何況這駝鬼實在法力高強,玄功變化,有鬼神莫測之機,先前已然嘗到他的厲害。反正制不了他死命,就無這些幫手,也未必能夠將他永禁地底。仇怨已深,一旦脫出,決不甘休,也是難鬥。平心而論,自己委實也過于剛愎自大,任性行事,才招出這多沒趣。
與其敬酒不吃吃罰酒,轉不如向這些人賣個情面,就勢收科。既可化災害為祥和,拉上交情,結識好些高明有道之士;還可剩此時機與駝鬼釋嫌修好,免去未來隱患;更可將來借他與眾人之力,同禦四九天劫。省得仇怨相尋,糾纏不清,難於應付。反正虧已吃過,索性放大方些,連那九天十地闢魔神梭連同路過玄龜殿所收的幾件飛劍、法寶,一齊交由妙一真人帶還。
好在是對方以禮請託,並未惡語相加,露出強制之意;自己又未現出絲毫怯敵詞色,題目又極光明正大。以前雖然吃有不少虧苦,島宮、靈木也盡殘毀,一則仇人總算被自己壓入地底,又經大力之人出來化解,方始冰釋;二則事關無量生靈百年慘禍,不能以個人私怨,遂走極端,生斯浩劫。真個怎麼都講得過去,不失體面。"念頭一轉,心氣立即平和。
天痴上人也不查看地底,立即哈哈笑道:
"道友一言九鼎,何況又有諸位道友光臨,便不闖此空前浩劫,也無不遵命之理。道友一派宗主,領袖群倫,道妙通玄,無隱弗矚,焉有虛語。適纔沉吟未報,並非遲疑。只因與乙道友鬥法兩次,末次在此苦鬥,經時數晝夜,彼時為意氣之爭,各以全力相持,互有傷害,乙道友脫身以後,難保不仍修舊怨;同時又須隨諸道友輓回這場劫運,權衡輕重,本不應與之計較,而乙道友每喜逼人過甚,又所難堪,為此躊躇罷了。
「妙一真人知已屈服,此系飾詞,正要敷衍幾句。矮叟朱梅見妙一真人耐心耐意,一再開導,天痴上人已知事關重大,意仍首鼠,又說出這些遁詞,便在空中喝道:」痴老兒,齊道兄已然對你情至義盡,只管扭捏則甚?你不想,當初駝子尋你要人,是我請他來的。本不想惹你煩惱,只因駝子天性,向不喜說軟話裝假,才有這場是非。我早知你有這些鬼門道,本要同來會你,因齊道兄說,非駝子到地底去走一遭,不能免去此劫,我才未來;不然,我別的不如駝子,破你這鬼門道卻是拿手,你困得住他嗎?你看你,受點閒氣,為此輓回一場浩劫,你也功德不小;否則將來四九天劫,誰來助你脫難?駝子比你爽快知機得多,只要點頭,決不再難為你。
還不快把你那鬼畫符獻出來,盡說閒話則甚?要被駝子知道,他也不要積甚功德,不闖這禍,另想法子一走,也不毀這銅椰島,給你留下一個禍包在地底,早晚發作,你才糟呢。"
天痴上人被他說得滿面羞慚,知一回話更是難聽,只得強笑道:「朱矮子慣一巧使別人上當,自己卻置身事外,說便宜話。當着諸位道友,誰來理你?」隨將手一指,身外煙光盡斂。請妙一真人入內,指着面前台上陣圖說道:「道友既明九宮三才妙用,區區末技,料已早在算中。貧道暫且退過,敬請道友施為如何?」妙一真人攔道:"道友且慢,此陣雖然略知大概,但這乙木戊土真氣,外人不能運用,須我二人合力,一面倒轉陣法,反下為上;一面仍借土木之氣阻住四側,好使乙道友專攻中央。
還有大陰毒火由地底上升,雖然防禦周密,不致成災,聲勢威力也極浩大,稍有疏忽,仍是可慮。更不可使其散佈空中。必須與諸位道友合力禁制,一面少遏上升之勢,一面將它送入靈空交界之處,由乾天罡風化去毒質,再以法力化為沙土,由天空倒灌下來,沉入海底,受潮汐沖刷,去其惡性,死灰永不重燃,方保無害。但這千里方圓以內,上自穹蒼,下極海底,始如火柱撐空,繼如灰山天墮,成為亙古不見之奇,所有大小生物當之立死。
所以事前必須將空中、海底魚鳥生物,用法力驅散。凡此種種,來時均與空中請位道友商定,已有安排。茲事體大,諸位道友各有專任,雖然也按九宮三才方位施行,與道友一樣,實則專為對付升空毒焰劫火,不能兼顧下面。所以此陣運用,仍須借重道友和貴高徒之力相助,與同來諸道友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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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痴上人聞言,知道妙一真人藉著禁製毒火為由,除本人外,不令同來諸人代庖,干預陣中之事,極力免露以勢相挾,保全自己面子,設想既很周詳,對於人情更是體貼入微。無怪乎他人多謂其岳負海涵,淵淳嶽峙,玄功奧妙,道法高深,智計周詳,有鬼神不測之機,領袖群倫,萬流景仰。尋常修道之士,如何能與比擬?心中敬佩感服,連聲應諾,便請施行。妙一真人仔細朝陣圖一看,禁制神奇,五遁循環相生,果是厲害。
故此連神駝乙休那麼高深法力,急切間亦為所困,不能脫身。隨即行法,使對面圓光大放光明。一面手指地下,運用慧目,透視地底;一面將陣圖倒轉,查見神駝乙休面容深紫,想因被困怒極,氣得眉發皆張,鬚髯如戟。遍體金光,包沒在風雷環繞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