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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超定睛看時,來者正是凌雲鳳,不由又驚又喜。再看二人業已被雲鳳點倒,急忙上前相見。雲鳳也不顧和許超說話,先把地下銅鑼拾起,仍掛在那人手上。好在這兩人均已閉了啞穴,不能動轉說話,仍照適纔說話神氣將他們擺佈坐好,也不去捆綁。
許超忙問湘英可曾同來。雲風只說:「湘妹被困洞內,事不宜遲,我們快去救她。」二人都知道,先前林中被擒的人若被村中人發現,便難脫身,急忙入洞先救湘英。誰知走到洞中一看,通道已被一塊大石堵塞。
二人合力推了兩下也推不動,急得許超滿身是汗。雲風又回身出來,將那兩個防守的人拖了一個進洞,解了啞穴,逼問究竟。那人道:"這洞外面雖小,裡面卻大。被郭真人用神力搬了一塊幾千斤重的大石堵死,只留一個三寸大小的洞,準備早晚送飯與那小姑娘吃。
等那小姑娘應允同郭真人成親,只消她在洞中一喊,我們便去送信,郭真人便親來放她。除了郭真人,別人休想弄得動這塊大石。"許超聞言,便就着他說的送飯小洞,連喊了幾聲大妹,都不見答應。疑心湘英性烈,已尋自盡,不由悲苦起來。
又問那人:「湘英手腳可曾捆綁?」那人道:「不但捆綁,還是用的蛟筋繩呢。」許超喝問道:「那她手腳俱被捆綁,你們與她送飯,叫她如何拿法?」說罷氣不過,便踢了那人兩腳。那人負痛說道:「我們送東西進去,原是拿竹竿捅到她坐的地方,由她伏在地下,用口就着吃的。」雲鳳見問不出辦法來,仍把那人啞穴閉住,扶他坐上石頭。
二人重又回身,替換着朝那個洞口喊了湘英幾聲,還是沒有應聲。那石頭用盡全身之力,休想動得分毫。慢說許超傷心腸斷,就連雲鳳也淚流不止。
二人正沒辦法,忽聽來路上一陣鑼聲,接着到處鑼聲四起,響成一片,震動山谷。二人知道事已危急,越發使勁推動那塊大石,好容易覺着有一些活動,心中大喜,恨不得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眼看鑼聲越響越近,忽見一道青光穿進洞來。二人知道敵人來到,危險萬分,還不及迎敵,那人收住劍光,急說道:「二位危在頃刻,還不快隨我先逃活命,等待何時?」二人定晴一看,見是心源,略放寬心。
心源也不及同二人細說,忙催二人快走。剛剛走出洞外,忽地從山上跳下一個大漢,手執一把鋼叉,大喝:「奸細往哪裡走!」心源一面拔劍迎敵,一面口中連催雲鳳、許超快走。心源同那大漢交手只一回合,便回身同了二人逃走。轉過兩個山凹,逃到一座石洞跟前,見四外無人,忙喊許超、雲鳳立定。
那大漢恰也追到。許超見那大漢窮追,正要將暗器放出,那漢子忽然哈哈大笑道:「三位還不進去!」心源便叫許超、雲鳳:「現在來不及說話,追我們的是自己人。」說罷,三人一同進洞。那大漢卻不進來,又往來路而去。
心源、許超、雲鳳才進那洞,便有一個年青婦女出來,請三人走進後洞,轉了好幾個彎,搬開一個大石臼,從那石壁旁邊一個小洞鑽了進去,原來裡頭還有很大的地方。那少婦說道:「三位先委屈一會,我去取茶水來。」說罷自去。
一會那大漢回來,原來是陸地金龍魏青。相見之後,問起原因,才知心源昨日見許超自告奮勇前去涉險下書,深怕出了差錯,等他走後,便對白琦說明,悄悄跟了他來,一直並未露面。後來見許超伏在崖下聽樹林中防守的人說話,便知許超要管閒事,沒有料到昨晚被擒的卻是湘英。雖然覺得許超不自量力,卻佩服他的勇敢俠氣。
正要招呼他同時去救那女子,猛見對面崖下躥上一人,將林中二人點倒,細一看卻是雲鳳,才有些疑心那被擒的女子是湘英。本想和二人相見,又想:「憑自己的能力,也未必是呂、郭等對手,莫如跟在他二人後面,萬一他二人失事,還可作一個接應。」便不同他們見面,只遠遠在後面跟着。走不多遠,忽見迎頭走來一個大漢,躲在路旁一看,卻是魏青,好生詫異。
暗想:「日前去尋鐵蓑道人,曾同他相遇,當時邀他到戴家場去,他推說有事,如今卻在此地相遇,莫非他也入了呂、郭一黨?」正在尋思,魏青業已走到近前,心源只得上前相見。魏青見是心源,大吃一驚,忙拉他到林中僻靜之處,問他怎會來此。心源知他人甚忠直,便也說明來意,只不提起還有別人同來。魏青道:"我自在成都遇見追雲叟,他因我妻子與呂憲明是同族,呂憲明小時人極無賴,被他父母逐出,多虧我岳父照應,雖然多年不見,關係很深。
不知怎的,追雲叟會算出他一個姓凌的親戚要受姓呂的害,他老人家恐到時有事不得分身,教我夫妻一套說辭,前來投奔呂憲明,以便日後如有姓凌的父女二人來此被陷,着我暗中救他,不許泄漏。所以那日你要我到戴家場去,我因為已答應了他老人家,不能同你前去,就是為此。我到此以後,因為呂憲明受過我岳父的好處,對我夫妻倒還不錯。本來我就住在他家,日前他們要把螺絲灣的石洞修成地牢,着我監工。
被我發現左近還有一座石洞,裡面很大,有十幾間天生石室,不用生火,自然溫暖。我討厭呂家一些狐群狗黨常在一起,便和呂憲明說,想搬到那石洞居住,呂、郭二人修好地牢之後,本打算日後派人看守,說我為人忠直,順便派這件事再好不過。我立時答應下來。那地牢本來空着,要等捉了戴家場的人才排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