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頁
病學者未易得所入也,每談二氏,猶若津津有味。蓋將假前日之所入,以為學者入門路徑。辛巳以後,經寧藩之變,則獨信「良知」,單頭直入,雖百家異術,無不具足。自是指發道要,不必假途傍引,無不曲暢旁通。
故不肖刻《文錄》,取其指發道要者為《正錄》,其涉假借者,則厘為《外集》。譜中所載,無非此意。蓋欲學者志專歸一,而不疑其所往也。
師在越時,同門有用功懇切而泥于舊見,鬱而不化者,時出一險語以激之,如水投石,于烈焰之中,一擊盡碎,纖滓不留,亦千古一大快也。聽者于此等處,多好傳誦,而不究其發言之端。譬之用藥對症,雖芒硝大黃,立見奇效;若不得症,未有不因藥殺人者。故聖人立教,只指揭學問大端,使人自證自悟;不欲以峻言隱語,立偏勝之劑,以快一時聽聞,防其後之足以殺人也。
師歿後,吾黨之教日多歧矣。洪居吳時,見吾黨喜為高論,立異說,以為親得師傳,而不本其言之有自。不得已,因其所舉而指示言之端。私錄數條,未敢示人。
不意為好事者竊錄。甲午主試廣東,其錄已久嶺表。故歸而刪正;刻《傳習續錄》于水西,實以破傳者之疑,非好為多述,以聳學者之聽也。故譜中俱不採入。
而兄今節取而增述焉。然刪刻苦心,亦不敢不謂兄一論破也,願更詳之。
室遠,書扎往複甚難,何時合併,再圖面證,以了未盡之私!德教在思,寤寐如見,惟不惜遐音,仰切仰切!是書復去,念庵隋以計報,竟不及一見,痛哉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