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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自本年正月初七日起,至三月初八日止,前後兩月之間,通共搗過巢穴三十八處;擒斬大賊首二十九名顆,次賊首三十八名顆,從賊二千零六名顆;俘獲賊屬男婦八百九十名口;奪獲牛馬一百二十二隻匹,器械、臓仗二千八百七十件把,臓銀七十兩六錢六分;總計擒斬、俘獲、奪獲共五千九百五十五名顆口只匹件把。俱經行令兵備等官審驗紀錄,仍行紀功御史核實施行,具由呈報。去後,今據前因,臣等會同江西巡按御史屠僑、廣東巡按御史毛鳳,參照大賊首池仲容等,荼毒萬民,騷擾三省,陰圖不軌,積有年歲,設官僭號,罪惡滔天;比之上猶諸賊,尤為桀驁難制。蓋上猶諸賊,雖有僭竊不軌之名,而徒惟劫掠焚燒是嗜;至于浰頭諸賊,雖亦剽劫擄掠是資,而實懷僭擬割據之志。
故其招致四方無籍,隱匿遠近妖邪;日夜規圖,漸成奸計。兼之賊首池仲容、池仲安等,又皆力搏猛虎,捷競飛猱;凶惡之名久已著聞,四方賊黨素所向服;是以負固恃頑,屢征益熾。前此知其無可奈何,亦惟苟且招安,以幸無事;其實無救荼毒之慘,益養奸宄之謀。今乃臣等驅不練之兵,資缺乏之費,不逾兩月,而破奸雄不制之虜,除三省數十年之患。
此非朝廷威德,廟堂成算,何以及此!臣等切惟天下之事,成於責任之專一,而敗於職守之分撓。就今事而言,前此嘗夾攻二次,計剿數番;以兵,則前者強,而今者弱,前者數萬,而今者數千;以時,則前者期年,而今者兩月;以費,則前者再倍,而今者什一;以任事之人,則前者多知謀老練之士,而今者乃若臣之迂疏淺劣;然而計功較績,顧反有加于昔,何哉?實由朝廷之上,明見萬裡,洞察往弊,處置得宜。既假臣以賞罰之權,復改臣以提督之任;既以兵忌遙制,而重各省專征之責,又慮事或牽狃,而抑守臣干預之請;授之方略而不拘以制,責其功成而不限以時。以故詔旨一頒,而賊先破膽奪氣;咨文一布,而人皆踴躍爭先。
效謀者知無沮撓之患,而務竟其功;希賞者知無侵削之弊,而畢致其死。是乃所謂「得先勝之算于廟堂,收折衝之功于樽俎」,實用兵之要道,制事之良法也。事每如此,天下之治有不足成者矣。
臣等偶叨任使,何幸濫竽成功!敢是獻捷之餘,拜手稽首以賀!伏願皇上推成功之所自,原發縱之有因,庶無僭賞,以旌始謀。及照兵備副使楊璋,監軍給餉,紀功督戰,備歷辛勤,宜加顯擢;守備指揮郟文、知府陳祥、邢珣、季斅、推官危壽、指揮余恩、姚璽及千戶孟俊、縣丞舒富等,皆身親行陣,屢立戰功,俱合獎擢,庶示激揚,以為後勸。
臣本凡庸,繆當重任;偶逢事機之會,倖免覆餗之誅。然功非其才,福已逾分,遂沾痿痹之疾,既成廢棄之人。除已別行請罪乞休外,緣系捷音,及該兵部議擬期于成功,不限以時,題奉欽依事理,為此具本題知。
添設和平縣治疏
十三年五月初一日
據江西按察司分巡嶺北道兵備副使楊璋、廣東按察司分巡嶺東道兵備僉事朱昂會呈:「據贛州府知府邢珣、惠州府知府陳祥呈,奉臣案驗,據廣東惠州龍川、河源等縣省祭監生、生員、耆老陳震、余世美、黃宸等連名呈稱:浰頭、岑岡等處叛賊池大鬢等,魁首動以百十,徒黨不下數千,始則占耕民田,後遂攻打郡縣。謝玉璘、鄒訓等倡亂於弘治之末,而此賊已為之先鋒;徐允富、張文昌繼亂於正德之初,而此賊復張其羽翼;荼毒三省。二十餘年以來,乃為三省逋逃之主,遂稱群賊桀驁之魁。捉河源縣之主簿,虜南安府之經歷,綁龍南縣之縣官,戮信豐所之千戶;肆然無忌。
規圖漸廣,凶惡日增,僭稱王號,偽建元帥、總兵、都督、將軍等名目。雖屢蒙上司動調官兵,多方征剿,俱被漏網為患。今蒙提督軍門親搗賊巢,掃蕩殘黨,除數郡之荼毒,雪萬姓之冤憤。若不趁此機會,建立縣治,以控制三省賊沖之路,切恐流賊復聚,禍根又萌。
切見龍川和平地方,山水環抱,土地坦平,人煙輳集,千有餘家。東去興寧、長樂、安遠,西抵河源,南界龍川,北際龍南,各有數日之程。其間山林阻隔,地裡遼遠,人跡既稀,奸宄多萃。查得父老相傳,原系循州一州龍川、雷鄉二縣,後因地方擾亂,人民稀少,除去循州、雷鄉兩處,止存龍川一縣。
洪武初間,龍川尚有五十五里,其後州縣既除,聲教不及。洪武十九等年,賊首謝仕真等相繼作亂,將前項居民盡行殺戮,數百里內,人煙斷絶。自此,賊巢日多,民居日耗,始將龍川縣都圖並作七里。迄于近年,民遭荼毒,遂至此極。
如蒙憐念,于和平地方設建縣治,以控制瑤洞;興起學校,以移易風俗;及將和平巡檢司改立浰頭,屯兵堤備,庶幾變盜賊之區為冠裳之地,實為保安至計等因,據呈到院。看得東南地方,但系盜賊盤據,即皆深山窮谷,阻險遼絶之區,是以征剿之後,其民類皆願立縣治以控制要害,敷施政教而漸次化導之。故東南弭盜安民,則建立縣治亦其一策。近該本院親剿浰賊,見今住軍九連大山,往來浰頭、和平等處,備閲山溪形勢,講求賊情民俗,深思善後之圖,實有如各役所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