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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暖。
其餘各巢,不能盡開,須要量其罪惡大小,可剿則剿,可撫則撫,相機而應。
犒勞從征土目
八月
照得思、田二府頭目盧蘇、王受等率領部下兵夫,自備衣糧,征剿八寨瑤賊,渠魁殄滅,群黨削平,即今地方寧靖,旋師奏凱,實由各目兵夫不避炎蒸,奮勇效勞。但進兵以來,妨廢一年耕種,況今青黃不接之時,部下兵夫家屬,未免缺乏,相應量為賑給,以慰人心。為此牌仰同知桂鏊即便會同南寧府掌印官,將該府軍餉糧米魚鹽內照依開數支給各頭目收領。但念思恩南寧道里相去隔遠,糧米搬運不便,合就于武緣縣見貯軍餉米內支給,與各領用,以見本院體恤之心。
仍開給散過數目繳報查考,毋得違錯。
綏柔流賊
五月
接左江道參議等官汪必東等呈稱:「古陶、白竹、石馬等賊,近雖誅剿,然尚有流出府江諸處者,誠恐日後為患,乞調歸順土官岑瓛兵一千名,萬承、龍英共五百名,或韋貴兵一千名,住紮平南、柱平衝要地方。」及該府知府程露鵬等亦申:「量留湖兵,及調武靖州狼兵防守」等因。
始觀論議,似亦區畫經久之圖;徐考成功,終亦支吾目前之計。蓋用兵之法,伐謀為先;處夷之道,攻心為上;今各瑤征剿之後,有司即宜誠心撫卹,以安其心;若不服其心,而徒欲久留湖兵,多調狼卒,憑藉兵力以威劫把持,謂為可久之計,則亦末矣。殊不知遠來客兵,怨憤不肯為用一也。供饋之需,稍不滿意,求索訾詈,將無柢極二也。
就居民間,騷擾濁亂,易生仇隙三也。困頓日久,資財耗竭,適以自弊四也。欲藉此以衛民,而反為民增一苦;欲藉此防賊,而反為吾招一寇;各官之意,豈不虞各賊乘間突出,故欲振揚兵威,以苟幸目前之無事,抑亦不睹其害矣。前歲湖兵之調,既已大拂其情,乃今復欲留之,其可行乎?
夫刑賞之用當,而後善有所勸,惡有所懲;勸懲之道明,而後政得其安。今稔惡各瑤,舉兵征剿,刑既加于有罪矣;然破敗奔竄之餘,即欲招撫,彼亦未必能信。必須先從其傍良善各巢,加厚撫卹,使為善者益知所勸,而不肯與之相連相比,則黨惡自孤,而其勢自定。使良善各巢傳道引諭,使各賊咸有回心向化之機,然後吾之招撫可得而行,而凡綏懷禦製之道,可以次而舉矣。
夫柔遠人而撫戎狄,謂之柔與撫者,豈專恃兵甲之盛,威力之強而已乎?古之人能以天地萬物為一體,故能通天下之志。凡舉大事,必須其情而使之,因其勢而導之,乘其機而動之,及其時而興之;是以為之但見其易,而成之不見其難,此天下之民所以陰受其庇,而莫知其功之所自也。今皆反之,豈所見若是其相遠乎?亦由無忠誠惻怛之心以愛其民;不肯身任地方利害為久遠之圖;凡所施為,不本於精神心術,而惟事補輳掇拾,支吾粉飾于其外,以苟幸吾身之無事,此蓋今時之通弊也。
合就通行計處,仰抄案回道,即行知府程雲鵬,公同指揮周胤宗,及各縣知縣等官,親至已破賊巢各鄰近良善村寨,以次加厚撫卹,給以告示,犒以魚鹽,待以誠信,敷以德恩。喻以朝廷所以誅剿各賊者,為其稔惡不悛;若爾等良善守分村寨,我官府何嘗輕動爾等一草一木,爾等各宜益堅向善之心,毋為彼所扇惑搖動。從而為之推選眾所信服,立為酋長,以連屬之;優其禮待,厚其犒賞,以漸綏來調習,使之日益親附。又喻以稔惡各賊,彼若不改,一征不已,至于再,再征不已,至于三,至于四五,至于六七,必使滅絶而後已。
此後官府若行剿除,爾等但要安心樂業,無有驚疑。若各賊果能改惡遷善,實心向化,今日來投,今日即待以良善,即開其自新之路,決不追既往之惡;爾等即可以此意傳告開喻之,我官府亦未嘗有必欲殺彼之心。若彼賊果有相引來投者,亦就實心撫安招來之,量給鹽米,為之經紀生業,亦就為之選立酋長,使有統率,毋令渙散。一面清查侵佔田土,開立裡甲,以息日後之爭;禁約良民,毋使乘機報復,以激其變。
如農夫之植嘉禾而去茛莠,深耕易耨,蕓菑灌溉,專心一事,勤誠無惰,必有秋獲。夫善者益知所勸,則助惡者日衰;惡者益知所懲,則向善者益眾;此撫柔之道,而非專有恃于兵甲者也。
至于本院近行十家牌諭,誠亦弭盜安民之良法,而今之有司概以虛文抵塞,莫肯實心推求舉行,雖已造冊繳報,而尚不知其間所屬何意,所處地方。該道仍要用心督責整理,誠使此法一行,則不待調發,而處處皆兵,不待屯聚,而家家皆兵;不待蓄養,而人人皆兵;無饋運之勞,而糧餉足;無關隘之設,而守禦固;習之愈久,而法愈精;行之彌廣,而功彌大;其前項區處摘調之兵,有虛名而無實用;可張皇于暫時,而不可施行于永久者,勞逸煩簡,相去遠矣。惟有囗該府議欲散撤僱倩機快等項,調取武靖州土兵,使之就近防守一節,區畫頗當。然以三千之眾,而常在一處屯頓坐食,亦未得宜;必須分作六班,每五百名為一班,每兩個月日而更一次;若有雕剿等項,然後通行起調,然必須于城市別立營房,毋使與民雜處,然後可免于騷擾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