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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與權力 - 70 / 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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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與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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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用了過多的篇幅討論合眾國革命的原因和特徵,因為它們表現出與同時困擾着歐洲的理論和事件的持續相似性。現在已來不及探討一個極有教益的問題。脫離運動不僅由於奴隷主對自己財產的警覺(林肯的當選使奴隷價格下降了25%到50%)、也是由於北部優勢地位的政治危險而引起的。南部各州的普通民眾與那些擁有奴隷財產的人一樣熱衷于分離。因為他們擔心共和主義者在解放奴隷的同時,也廢除把黑奴與他們所屬階層分開的障礙。與此同時,奴隷們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幫助共和主義者和把自己提升到白人等級的傾向。這種擔心有一種恰當的理由,它存在於一個簡單的事實之中:合眾國是一個共和國。一個共和國的人口必須是同質的。公民的平等必須建立在社會的平等和民族與生理的單一性上。這已成為美利堅共和國的力量所在。純粹民主制是這樣一種統治形式:共同體是至上的,因而國家最接近於和社會相一致。但是,社會為利益的保護而存在,國家為權利的實現而存在——concilia coetusque hominum jure sociati,quae civitatesappellantur。(一切稱為國家的由法律聯合起來的人類共同體——原文為拉丁文)[89](88)國家建立一種道德的、客觀的法律,追求一種有別于社會的目的及意圖的共同目標。民主制基本上討厭這種狀況,它只承認共同體的利益和權利,從而與暗含在國家觀念中的統一權威不相協調。它反對社會向一個道德共同體發展。因而,如果民主制中包含着利益不同的人、品性低劣的人,它就對他們實行暴政。在部分與總體之間沒有調解者,從而沒有階級、財富和種族劃分的餘地,平等對於純粹民主制所尋求的那種自由來說是必要的。

只要社會的形成缺少條件的平等或種族的單一,只要存在着不同的階層和民族,它們便需要這樣一種政府形式和一種權威作為保護者:這種政府區別于並高於所有階層,而不是其中一個的工具;這種權威代表國家而不是社會的任何部分。它只能由君主制提供;在這個意義上可以公平地說,立憲政府,即有別于利益統治的法治,只能存在於一個國王之下。這就是為何即使絶對君主國也有着比民主政府更好的臣民統治者的原因。在前一種情況下,對他們進行統治是為了一個統治階級的利益,在後一種情況下,沒有統治階級,對他們進行統治是以國家的名義。共和制和帝制下的羅馬,是這一對比的最顯著的實例。但當種族的差別與階級的劃分相結合時,共和國的暴政是最為嚴重的。因此,只要西班牙王權做不同種族之間的調解者,南美便是一片繁榮昌盛的土地,而且凡是保留了君主制的地方,仍會繼續繁榮下去;而在以血緣劃分等級的國家裡,共和制的建立導致了無可救藥的悲劇和混亂,導致了人們不斷求助于專製作為擺脫無政府狀態和暴政的避難所。民主制無可避免地沾染社會較低階層的習氣,如果存在着巨大差異,會使高貴者變得卑賤。奴隷制是反對這種趨勢惟一被人所知的保護措施,奴隷制對於民主制必不可少,到目前為止這一直是正確的。因為凡是在社會成份有重大差別的地方,如果美國人把印度人、華人、黑人所嫉妒的歐洲移民所享有的權利也給予他們,國家將被拋入無序狀態,假如不給予他們,國家則會降至野蠻種族的水平。於是,作為民主原則的反應,無知者(the Know-nothing)將起來反對外來人口的流人。紅色印地安人正在拓荒者面前逐漸退卻,而在許多代人面前滅絶,或消失在沙漠中。由於同樣的原因,加利福尼亞的華人也引起人們巨大的警覺,有人提出了再把他們全都用船運走的計劃。這也是為了所有派別的利益反對解放黑人的一個好論據。


  

在群眾作為一個整體實行自治的所有民主國家中,都感覺到了平等和民族同一的必要性。法國尤其感到它的必要性,因為舊社會已經崩潰,在共和制度下人民主權的憲法及其專制得到了承認。這些讓歐洲陷入革命的法國原則,就它自身的情況而言完全正確。在由它們引起革命的其他國家,它們是令人厭惡的,但它們是法國革命真實而公正的後果。人們易於忽視形式之中的實質,以為因為法蘭西不是共和國,所以它也不是一種民主國,以為它的原則也適用於別的地方。這是民族主義原則在歐洲強大的原因。對於人民這個觀念而言,它無論作為平等的後果還是權力的來源都是至關重要的。只要存在貴族階層,它與外國貴族的聯繫就比與本民族其他人的聯繫更強。階級的紐帶比民族的紐帶更牢固。民主制消滅了階級,也強加了民族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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