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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四月十四日書云:],前述祖父之德,以 「書蔬魚豬早掃考寶」八字教弟,若不能盡行,但能行一早字,則家中子弟有所取法,是厚望也。·
[又五月十四日書云:],「書蔬魚豬早掃考寶」橫寫人字,下用小字注出,此法最好,余必遵辦,其次敘則改為「考寶早掃書蔬魚豬」。·
致沅弟 咸豐十年四月廿二日宿松
金陵大營潰敗,大局決裂,殊不可問。此次出外,無一愧悔,此時若死,除文章未成之外,實已毫髮無憾。
·弟在軍中,望以愛民之急,時時與養兵說及,庶勝則可以立,功,敗亦不至造孽。當此大亂之世,吾輩立身行間,最易造孽,亦最,易積德也。
沅弟左右:,蘇州閶門外民房十餘裡,繁華甲子天下。此時乃系金陵大營之逃兵潰勇,先行焚燒劫搶,而賊乃後至。兵猶火也,弗戢自焚,古人洵不餘欺。弟在軍中,望常以愛民誠懇之意、理學迂闊之語時時與養兵說及,庶勝則可以立功,敗亦不至造孽。
當此大亂之世,吾輩立身行間,最易造孽,亦最易積德。吾自三年初招勇時,即以愛民為第一義。歷年以來,縱未必行得到,而寸心總不敢忘愛民兩個字,尤悔頗寡。家事承沅弟料理,綽有餘裕,此時若死,除文章未成之外,實已毫髮無憾,但怕畀以大任,一籌莫展耳,沅弟為我熟思之。
[前此十四日與澄弟書云:],金陵大營于閏月十六日潰退鎮江,旋復退守丹陽。廿九日丹陽失守,和春、何桂清均由常州近至蘇城外之滸關,張國 (木樑)不知下落。蘇州危如壘卵,杭州亦恐再失,大局決裂,殊不可問。余此次出外兩年,于往年末了之事概無甚懊悔,可東可西,可生可死,襟懷甚覺坦然,吾弟盡可放心。書信(二),致諸弟 (封),諭諸兒 (封),致夫人 (封),寄侄(封),諭兒婦 (封),致諸弟 (封)
致四弟 咸豐十年四月廿四日宿松
近日江浙軍事大變,皖北各軍必有分接之命。余聽天由命,或,皖北或江南無所不可,死生早已置之度外,但求臨死之際寸心無可悔,恨,斯為大幸。
·家中之事,望賢弟力為主持,切不可日趨奢華。子弟不可學大,家口吻,動輒笑人寒村鄙陋,日習于驕縱也。
澄侯四弟左右:,近日江浙軍事大變,東南大局一旦瓦裂,皖北各軍必有分接江浙之命,非胡潤帥移督兩江,即余往視師蘇州。、二者苟有其一,則日下此間三路過兵之局不能不變。抽兵以援江浙,又恐顧此而失彼;賦若得志于江浙,則江西之急如近在眉睫。
吾意勸湖南將能辦之兵力出至江西,助訪江西之北界,免致江西糜爛後湖甫專防東界,則勞費多而無及矣,不知湖南以吾言為然否?左季高在余管住二十餘日,昨已歸去,渠尚肯顧大局,但與江西積怨頗深,恐不願幫助耳。沅弟、季弟新圍安慶,正得機得勢之際,不肯舍此而他適。余則聽天由命,或晚北或江南無所不可,死生早已置之度外,但求臨死之際寸心無可悔恨,斯為大幸。
家中之事,望賢弟力為主持,切不可日趨于奢華。子弟不可學大家口吻,動輒笑人之鄙陋,笑人之寒村,日習于驕縱而不自知,至戒至矚。弟身體全好否?兩足流星落地否?眾目疾近日略好,有言早洗面水泡洗二刻即效,比試行之,話請放心。·
致諸弟咸豐十年九月廿四目祁門
軍事之敗,巨室之財。非傲即增,二者必居其一。
·天下古今之席人,皆以一惰字致敗,天下古分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敗。
·余家後輩,只做過大,未做過小,驕傲之氣入于膏育而不自,覺,吾深以為慮。
沅弟、季弟左右;,恆營專人來,接弟各一情並季所寄予魚,喜慰之至。久不見此物,兩弟各寄一次,從此山人足魚矣。
沅弟以我切責之緘,痛自引咎,懼蹈危機而思自進于謹言慎行之路,能如是,是弟終身載福之道,而吾家之幸也。季弟信亦平和溫雅,遠勝往年傲岸氣象。
吾于道光十九年十一月初二日,進京故館,十月廿八早侍祖父星岡公于階前,請回:「此次進京,求公教訓。」星岡公曰:「爾的官是做不盡的,爾的才是好的,但不可傲。滿把損,謙受益,爾若不傲,更好全了。」遺訓不遠,至今尚如耳提面命。今吾謹述此語話誡兩弟,總以除傲字為第一義。唐虞之惡人口「丹朱傲」,曰「象傲」;桀紂之無道,曰「強足以拒諫,辨足以飾非」,曰 『』謂已有天命,渭敬不足行”,皆傲也。吾自八年六月再出,即力戒惰字以儆無恆之弊,近來又力戒傲字。昨日徽州未敗之前,次青心中不免有自是立見。既敗之後,余益加猛省:大約軍事之敗,非傲即惰,二者必居其一;巨室之敗,非傲即惰,二者必居其一。
余于初六日所發之摺,十月初可奉諭旨。余若奉旨派出,十日即須成行。兄弟遠別,未知相見何日,惟願兩弟戒此二字,並戒各後輩常守家規,則余心大慰耳。·
[前此廿三日與沅弟書云:],弟軍中諸將有驕氣否?弟日內默省,傲氣少平得幾分否?天下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致敗;天下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敗。吾因軍事而推之,凡事皆然,願與諸弟交勉之。
此次徽賊竄浙,若浙中失守,則不能免于吳越之痛罵,然吾但從傲惰二字痛下工夫,不問人之罵與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