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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通俗演義 - 136 / 292
古典小說類 / 蔡東藩 / 本書目錄
  

二十四史通俗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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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其詠水利曰:「東海若知明主意,應教斥鹵變桑田。」其詠鹽禁曰:「豈是聞韶解忘味,邇來三月食無鹽。」為中丞李定、御史舒直所奏,下之獄,以為詆謗朝政,欲置之死。曹太皇太后違豫中,聞而為帝言之,乃得免。

初,青澗守將種諤,受夏臣嵬名山之降,遂城綏州。夏主諒祚,乃詐為會,誘楊定等殺之,邊釁復起。時神宗欲並西夏,屢遣兵伐夏,夏人亦屢入寇,互相勝負,得西夏邊岩六堡之地。


  

其後用宦者李憲伐夏,靈州永樂之役,死者六十餘萬人,亡失錢谷銀絹不可勝計。事聞帝,臨朝慟哭,為之不食。自是無意于西伐,而夏人亦困弊矣。夏主秉常上表,乞復修好,詔許之。

遼人見中國之行新法,懼其圖己,乃遣蕭禧來求割地。安石曰:「將欲取之,必姑與之。」乃割河東地,以分水嶺為界,東西割地七百里以與遼,而國勢愈弱。自神宗以前,為治平之世,自神宗以後,為喪亂之世矣。王安石以子云死,悲傷不堪,求解機務,上許之,未幾卒。

上有疾,立第六子延安郡王傭為皇太子,更名煦,時年十歲。詔太皇太后高氏,權同處分國事,在位十八年崩。太子煦立,是為哲宗。太皇太后高氏同臨朝聽政。明年,改元元祐,即罷新法十餘事。起用司馬光、呂公著、文彥博、韓維、范純仁、蘇軾、呂大防、劉摯、程頤、蘇轍、范祖禹等。貶呂好問、呂惠卿、蔡確、章忄享等,盡罷新法,天下大悅。時太皇太后臨朝,司馬光秉政,天下大治。司馬光卒,呂公著秉政。公著卒,呂大防、范純仁秉政時帝年益壯,太皇太后歷選世家女百餘人入宮。至是謂執政曰:「孟氏女能執婦道,宜正位中宮。」命呂大防為皇后六禮使,冊為皇后。因語帝曰:「得賢內助,非細事也。」既而嘆曰:「斯人賢淑,惜福薄耳!異日國有事變,必此人當之。」八年九月,太皇太后不豫,呂大防、范純仁等問疾,太皇太后曰:「先帝追悔往事,至于泣下,此事官家宜深知之。」又曰:「老身歿後,必多有調戲官家者,公等亦宜早退,令官家別用一番人。」乃呼左右,問:「曾賜出社飯否?」

因曰:「公等各去吃一匙社飯。明年社飯時,思量老身也。」

九月,太皇太后崩。太后聽政,召用故老名臣,罷廢新法苛政,舉邊砦之地以賜西夏,於是宇內又安。遼主戒其臣下,令勿生事于疆場,曰:「南朝盡行仁宗之政矣。」臨朝九年,朝廷清明,華夏綏定,力行善政,抑絶外傢俬恩,人以宣仁為女中堯舜。

太皇太后既崩,帝始親政,改元紹聖。群小力排太后時事,罷呂大防、蘇軾、蘇轍、范祖禹、范純仁等,而用章忄享、、蔡京、呂惠卿、曾布等。章忄享專以紹述為國是,以司馬光為奸邪,遂引其黨蔡卞、林希、張商英等居要地,任言責,協謀朋奸,報復仇怨,於是朋黨之論起。詔諭天下,復行新法,人人怨忿。追貶元祐宰執呂公著、司馬光、王岩叟、傅堯俞,及孫固明、宗愈等有差。言公著等倡為奸謀,詆毀先帝,變易法度,罪惡深重。章忄享、蔡卞請發司馬光、呂公著之墓,斫棺暴屍。

許將曰:「此非盛德事也。」乃止。安置元祐宰執呂大防、劉摯、蘇轍、梁燾、范純仁于嶺南,貶韓維、劉奉世等以下三十人有差。章忄享、蔡卞媒孽宣仁太皇太后,誣以常欲危帝之事,請追廢為庶人。向太后聞之,號泣謂帝曰:「吾日侍崇慶,天日在上,此語曷從而出?且帝必如此,亦何有於我?」帝感悟,取悼、卞奏就燭焚之。明日,忄享、卞再狀堅請。帝曰:「卿等不欲朕入英宗廟乎?」抵其奏于地,事遂寢。時劉婕妤恃寵,無禮于孟後,後不能平,遂成隙。章忄享陰附劉婕妤,遂廢孟後為仙師,出居于瑤華宮。而立劉氏為皇后。鄒浩極諫,勿聽。


  
帝在位十五年崩。親政以後,七年之間,奸黨專權,有二蔡二忄享之謡。二蔡者,蔡京、蔡卞也;二忄享者,章忄享、安忄享也。天下怨疾,卒歸大亂矣。帝無子,向太后哭謂宰臣曰:「國家不幸,大行皇帝無嗣。」章抗聲曰:「在禮律當立母弟簡王似。」

太后曰:「老身無子,諸王皆神宗庶子,不可如此分別,以長則申王亻必當立,但有目疾,以次則端王佶。」乃迎立端王佶,是為徽宗。群臣請向太后權同處分軍國事,追復司馬光、呂公著等官。

用韓忠彥、范純仁等,免蔡卞、章忄享、蔡京等官,政略有可觀。未幾,向太后罷政,帝親政。元年正月朔旦,有流星自西北入尾,抵拒星,其光燭地。是夕有赤色起東北,亙西方,中出白氣二,將散,復有黑氣在傍。任伯雨極言時政得失,上不聽。曾布專權,進紹述之說,排擊元枯諸賢臣,罷任伯雨、范純仁、江公望、陳瓘等,遣內侍童貫詣三吳,訪書畫奇巧,制禦器于蘇、杭州。貫留杭月餘,蔡京與之遊,不捨晝夜,童貫薦京于帝。帝復召用京,京為紹述之議,復追貶司馬光等,詔元祐黨人子弟無得官京師。蔡京籍元祐宰執司馬光等,侍從蘇軾等,文臣程頤等,武臣王獻可等,宦者張士良等一百二十人,列其罪狀,謂之奸黨,請帝書之,刻石于端禮門。又頒元祐奸黨碑于各州縣,皆令刻石。有長安石工安民當刻字,辭曰:「民愚人,固不知立碑之意,但如司馬相公者,海內稱其正直,今謂之奸邪,民不忍刻也。」府官怒,欲加之罪。民泣曰:「被役不敢辭,乞免刻『安民』二字于石末,恐得罪于天下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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