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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集 下 - 31 / 463
古典詩類 / 蘇東坡 / 本書目錄
  

蘇東坡集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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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臣竊觀三代以下,號稱明主,莫如漢宣帝、唐太宗。然宣帝殺蓋寬饒,太宗殺劉洎,皆信用讒言,死非其罪,至今哀之。宣帝初知蓋寬饒忠直不畏強禦,自候、司馬擢為太中大夫、司隷校尉,不可謂不知之深矣。而蓋寬饒上書有云:「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而當時讒人乃謂寬饒欲求禪位。宣帝不察,致使寬饒自剄北闕下。太宗信用劉洎,言無不從,嘗比之魏文貞公,亦不可謂不知之深矣。而太宗征遼患癰,洎泣曰:「聖體不康,甚可憂懼。」而當時讒人,乃謂洎欲行伊、霍之事。太宗不察,賜洎自盡。二主非不明也。二臣之受知,非不深也。恃明主之深知,不避讒人積毀,以至身首異處,為天下笑。今臣自度受知于陛下,不過如蓋寬饒之於漢宣帝,劉洎之於唐太宗也。而讒臣者,乃十倍于當時,雖陛下明哲寬仁,度越二主,然臣亦豈敢恃此不去,以卒蹈二臣之覆轍哉!且二臣之死,天下後世,皆言二主信讒邪而害忠良,以為聖德之累。使此二臣者,識幾畏漸,先事求去,豈不身名俱泰,臣主兩全哉!臣縱不自愛,獨不念一旦得罪之後,使天下後世有以議吾君乎?昔先帝召臣上殿,訪問古今,敕臣今後遇事即言。其後臣屢論事,未蒙施行,乃復作為詩文,寓物托諷,庶幾流傳上達,感悟聖意。而李定、舒、何正臣三人,因此言臣誹謗,遂得罪。然猶有近似者,以諷諫為誹謗也。今臣草麻詞,有雲「民亦勞止」,而趙挺之以為誹謗先帝,則是以白為黑,以西為東,殊無近似者。臣以此知挺之險毒甚于李定、舒、何正臣,而臣之被讒甚于蓋寬饒、劉洎也。古人有言曰:「為君難,為臣不易。」臣欲依違苟且,雷同眾人,則內愧本心,上負明主。若不改其操,知無不言,則恐怨仇交攻,不死即廢。伏望聖慈念為臣之不易,哀臣處此之至難,始終保全,措之不爭之地,特賜指揮,檢會前奏,早賜施行。臣無任感恩知罪,祈天請命,激切戰恐之至。取進止。

.貼黃。郭概人材凡猥,眾所共知,既以附會小人得罪,近復擢為監司者,蓋畏挺之之口,欲以苟悅其意。正如向時王岩叟在言路時,擢用其父荀龍知澶州、妻父梁燾為諫議,天下知其為岩叟也。


  

.又貼黃。臣所舉自代人黃庭堅、歐陽,十科人王鞏,制科人秦觀,皆誣以過惡,了無事實。臣又曾建言乞行給田募役法,呂大防、范純仁皆深以為便。方行下相度,而台諫爭言其不可,更不得相度。至今臣每見大防、純仁,皆咨嗟太息,惜此法之不行,但畏台諫不敢行下耳。

.又貼黃。中外臣寮,畏避台諫,附會其言,以欺朝廷者,皆有實狀。但以事不關臣,故不敢一一奏陳耳。

.又貼黃。陛下若謂臣此言狂妄,即乞付外核實其事,顯加黜責。若以為然,即乞留中省覽,臣當別具札子乞郡付外施行。

【辨舉王鞏札子】

元三年十一月十五日,翰林學士朝奉郎知制誥兼侍讀蘇軾札子奏。臣近舉宗正寺丞王鞏充節操方正可備獻納科。竊聞台諫官言鞏奸邪,及離間宗室,因諂事臣,以獲薦舉。奉聖旨,除鞏西京通判。謹按鞏好學有文,強力敢言,不畏強禦,此其所長也。年壯氣盛,鋭于進取,好論人物,多致怨憎,此其所短也。頃者竄逐萬里,偶獲生還,而容貌如故,志氣逾厲,此亦有過人者。故相司馬光深知之,待以國士,與之往返,論議不一。臣以為所短不足以廢所長,故為國收才,以備選用。去歲以來,吏民上書蓋數千人,朝廷委司馬光看詳,擇其可用者得十五人,又于十五人中獨稱獎二人,孔宗翰與鞏是也。鞏緣此得減二年磨勘,仍擢為宗正寺丞。則臣之稱薦,與光之擢用,其事正同。若果是奸邪,台諫當此時何不論奏。鞏上疏論宗室之疏遠者,不當稱皇叔、皇伯,雖未必中理,然不過欲尊君抑臣,務合古禮而已,何名為離間哉!況鞏此議,執政多以為非,獨司馬光深然之,故下禮部詳議。又兵部侍郎趙彥若,亦曾建言。若果是離間,光亦離間也,彥若亦離間也。方行下有司時,台諫初無一言,及光沒之後,乃有奸邪離間之說,則是鞏之邪正,系光之存亡,非公論也。鞏與臣世舊,幼小相知,從臣為學,何名「諂事」?三者之論,了無一實。上賴聖明不以此罪鞏,亦不以此責臣,止除外官,以厭塞言者之意。臣復何所辨論。但痛司馬光死未數月,而所賢之士變為奸邪,又傷言者本欲中臣而累及鞏,誣罔之漸,懼者甚眾。是以冒昧一言,伏深戰越。取進止。


  
.貼黃。臣曾親聞司馬光稱鞏忠義,及見光親書簡帖與鞏,往複議論政事,及有手簡與李清臣,稱鞏之賢,真跡猶在。

【論周童擅議配享自劾札子二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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