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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 - 394 / 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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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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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唐昭宗朝,位至太師、中書令、本郡王,食邑二萬戶。梁祖革命,以為尚父、吳越國王。梁末帝時,加諸道兵馬元帥。同光中,為天下兵馬都元帥、尚父、守尚書令,封吳越國王,賜玉冊、金印。初,莊宗至洛陽,厚陳貢奉,求為國王,及玉冊詔下,有司詳議,群臣咸言:「玉簡金字,惟至尊一人,錢人臣,不可。又本朝己來,除四夷遠籓,覊縻冊拜,或有國王之號,而九州之內亦無此事。」郭崇韜尤不容其僭,而樞密承旨段徊,奸幸用事,能移崇韜之意,曲為陳情,崇韜僶俯從之。乃以鎮海、鎮東軍節度使名目授其子元瓘,自稱吳越國王,命所居曰宮殿,府署曰朝廷,其參佐稱臣,僭大朝百僚之號,但不改年號而已。偽行制冊,加封爵于新羅、渤海,海中夷落亦皆遣使行封冊焉。

明宗即位之初,安重誨用事,嘗與重誨書,雲「吳越國王致書於某官執事」,不敘暄涼,重誨怒其無禮。屬供奉官烏昭遇使于兩浙,每以朝廷事私于吳人,仍目為殿下,自稱臣,謁行舞蹈之禮。及回,副使韓玫具述其事,重誨因削元帥、尚父、國王之號,以太師致仕。久之,其子元瓘等上表陳敘。時淮寇攻逼荊南,明宗疑其同惡,因降詔詰之,元瓘等復遣使自淮南間道上表,云:


  

竊念臣父天下兵馬都元帥、吳越國王臣鏐,爰自乾符之歲,便立功勞;至于天復之初,已封茅土。兩殄稽山之僭偽,頻叨鳳詔之褒崇,賜鐵券而礪岳帶河,藏清廟而銘鐘鏤鼎。歷事列聖,竭誠累朝,罄臣節以無虧,荷君恩而益重。楚茅吳柚,常居群後之先;赤豹黃羆,不在諸方之後。雲台寫像,盟府書勛,戮力本朝,一心體國。常戒臣兄弟曰:「汝等諸子,須記斯言:老父起自諸都,早平多難,素推忠勇,實效辛勤,遂蒙聖主之疇庸,獲忝真主之列壤,恆積滿盈之懼,豫懷燕翼之憂。蓋以恩禮殊尤,寵榮亢極,名品既逾于五等,春秋將及于八旬,不諱之談,爾當靜聽。而況手殲妖亂,親睹興亡,豈宜自為厲階,更尋覆轍。老身猶健,且作國王之呼;嗣子承家,但守籓臣之分。」臣等鯉庭灑袂,雁序書紳,中心藏之,敬聞命矣。

頃以濟陰歸邸,梁苑稱尊,所在英雄,遞相仿敩,互起投龜之詬,皆興逐鹿之謀。惟臣父王,未嘗隨例。從微至著,悉蒙天子之絲綸;啟土封王,自守諸侯之土宇。乙酉歲,伏蒙莊宗皇帝遙降玉冊、金印,恩加曲阜營丘,顯自大朝,來封小國,遂有強名之改補,實無干紀之包藏。兼使人徐筠等進貢之時,禮儀有失,尚蒙赦宥,未置典刑,敢不投杖責躬,負荊請罪。且爽為臣之禮,誠乖事上之儀,夙夜包羞,寢食俱廢,捧詔而神魂顫慄,拜章而芒刺交並。

伏以皇帝陛下,浚哲文思,含宏光大,智周萬物,日闢四方,既容能改之非,許降自新之恕,將功補過,捨短從長,矧茲近代相持,豈足深機遠料。且臣本道,與淮南雖連疆畛,久結仇讎,交惡尋盟,十翻九覆,縱敵已逾于三紀,弭兵才僅于數年,諒非脣齒之邦,真謂腹心之疾。今奉詔書責問,合陳本末端由,布在眾多,寧煩覙縷,彼既人而無禮,此亦和而不同。近知侵軼荊門,乖張事大,儻王師之問罪,願率眾以齊攻,必致先登,庶觀後效。橫秋雕鶚,只待指呼;躍匣蛟龍,誓平讎隙。今則訓齊樓櫓,淬礪戈鋋,決副天威,冀明臣節。伏以臣父王,已于泛海,繼有飛章。陳父子之丹誠,高懸皎日;展君臣之大義,上指圓穹。其將修貢賦於梯航,混車書而表率,如虧奉職,自有陰誅。今春已具表章,未蒙便賜俞允,地遠而經年方達,天高而瀝懇難通。伏乞聖慈,曲行明命。凌霜益翠,始知松柏之心;異日成功,方顯忠貞之節。臣元瓘等無任感激祈恩戰懼依投之至。謹遣急腳,間道奉絹表陳乞奏謝以聞。明宗嘉之,乃降制復授天下兵馬都元帥、尚父、吳越國王。未幾,又詔賜上表不名。《五代會要》載長興二年四月詔曰:周榮呂望,有尚父之稱;漢重蕭何,有不名之禮。錢珝冠公侯之位,統吳越之封,宜示異恩,俾當縟禮,其錢珝宜賜不名。


  
鸑在杭州垂四十年,窮奢極貴。錢塘江舊日海潮逼州城,鸑大庀工徒,鑿石填江,又平江中羅剎石,悉起台榭,廣郡郭周三十里,邑屋之繁會,江山之雕麗,實江南之勝概也,鸑學書,好吟詠。江東有羅隱者,有詩名,聞于海內,依鸑為參佐。鸑嘗與隱唱和,隱好譏諷,嘗戲為詩,言鸑微時騎牛操鸑事,鸑亦怡然不怒,其通恕也如此。鸑雖季年荒恣,然自唐朝,于梁室,莊宗中興已來,每來揚帆越海,貢奉無闕,故中朝亦以此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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