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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 - 30 / 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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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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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陳州硃友能降。庚子,詔曰:「朕君臨四海,子育兆民,惟持不黨之心,庶葉無私之運。其有齒予戚屬,雖深敦敘之情。幹我國經,難固含宏之旨。須遵常憲,以示至公。特進、檢校太傅、使持節陳州刺史、兼御史大夫、上柱國、食邑三千戶惠王友能,列爵為王,頒條治郡,受元戎之寄任,處千里之封疆。就進官資,巳登崇貴,時加錫賚,以表優隆。宜切知恩,合思盡節,撫俗當申于仁政,佐時期效于忠規。而狎彼小人,納其邪說,忽稱兵而向闕,敢越境以殘民,侵犯郊畿,驚撓輦轂,遠邇咸嫉,謀畫交陳。及興問罪之師,旋驗知非之狀,瀝懇繼陳于章表,束身願赴于闕庭,備述艱危,覬加寬恕。朕得不自為屈己,姑務安仁,特施貸法之恩,蓋舉議親之律。詢於事體,抑有朝章,止行退責之文,用塞眾多之論。可降封房陵侯。于戲!君臣之禮,彼有不恭;伯仲之恩,予垂立愛。顧茲輕典,豈稱群情,凡在臣僚,當體朕意。」甲辰,制以特進、檢校太傅、衡王友諒可封嗣廣王。

冬十月,北面招討使戴思遠攻德勝寨之北城,晉人來援,思遠敗於戚城。


  

龍德二年春正月,戴思遠率師襲魏州。時晉王方攻鎮州,故思遠乘虛以襲之,陷成安,而思遠遂急攻德勝北城,晉將李存審極力拒守。二月,晉王以兵至,思遠收軍而退,復保楊村。八月,段凝、張朗攻衛州,下之,獲刺史李存儒以獻。戴思遠又下淇門、共城、新鄉等三縣。自是澶州之西、相州之南,皆為梁有,晉人失軍儲三分之一焉。

龍德三年春三月,晉潞州節度留後李繼韜遣使以城歸順。先是,繼韜父嗣昭為潞州節度使,戰歿于鎮州城下,晉王欲以嗣昭長子繼儔襲父位。繼韜在潞州,即執繼儔囚之,遣使來送款,仍以二幼子為質。澤州刺史裴約不從繼韜之謀,帝命董璋為澤州刺史,令將兵攻之。

夏四月己巳,晉王即唐帝位於魏州,改天祐二十年為同光元年。閏月壬寅,唐軍襲鄆州,陷之。巡檢使陳州刺史劉遂嚴,本州都指揮使燕顒奔歸京師,皆斬于都市。

五月,以滑州節度使王彥章為北面行營招討使。辛酉,王彥章率舟師自楊村寨浮河而下,斷德勝之浮梁。攻南城,下之,殺數十人。唐帝棄德勝之北城,並軍保楊劉。己巳,王彥章、段凝圍楊劉城。六月乙亥,唐帝引軍援楊劉,潛軍至博州,築壘于河東岸。戊子,王彥章、杜晏球率兵急攻博州之新壘,不克,遂退保于鄒口。

秋七月丁未,唐帝引軍沿河而南。王彥章棄鄒口,復至楊劉。己未,自楊劉拔營退保楊村寨。八月,以段凝代王彥章為北面行營招討使。戊子,段凝營于王村,引軍自高陵渡河,復臨河而還。董璋攻澤州,下之。庚寅,唐帝軍于胡城,先鋒將康延孝率百騎奔于唐,盡泄其軍機。命滑州節度使王彥章率兵屯守鄆之東境。九月戊辰,彥章以眾渡汶,與唐軍遇于遞防鎮,彥章不利,退保中都。

冬十月辛未朔,日有食之。甲戌,唐帝引師襲中都,王彥章兵潰,於是彥章與監軍張漢傑及趙廷隱、劉嗣彬、李知節、唐文通、王山興等皆為唐人所獲。翼日,彥章死於任城。帝聞中都之敗,唐軍長驅將至,遣張漢倫馳驛召段凝于河上;漢倫墜馬傷足,復限水潦,不能進。時禁軍尚有四千人,硃圭請以拒唐軍,帝不從,登建國門召開封尹王瓚,謂之曰:「段凝未至,社稷系卿方略。」瓚即驅軍民登城為備。或勸帝西奔洛陽,趙岩曰:「勢已如是,一下此樓,誰心可保。」乃止。俄報曰:「晉軍過曹州矣!」帝置傳國寶于臥內,俄失其所在,已為左右所竊迎唐帝矣。帝召控鶴都將皇甫麟,謂之曰:「吾與晉人世仇,不可俟彼刀鋸,卿可盡我命,無令落仇人之手。」麟不忍,帝曰:「卿不忍,將賣我耶!」麟舉刀將自剄,帝持之,因相對大慟。戊寅夕,麟進刃于建國樓之廊下,帝崩。《五代會要》:末帝年三十六。麟即時自剄。遲明,唐軍攻封丘門,王瓚迎降。唐帝入宮,妃郭氏號泣迎拜。初,許州獻綠毛龜,宮中造室以蓄之,命曰「龜堂」。帝嘗市珠于市,既而曰:「珠數足矣。」眾皆以為不祥之言。帝末年改名「瑱」字,一十一,十月一八日,案:此句疑有脫衍,蓋當時傅會者析「王」字為「一十一」,析「真」字為「十月一八」也。《冊府元龜》作或解雲「瑱」字,「一十一,十月一八」,知此句「日」字因下文有「日」字而衍,今姑仍其舊。果以一十一年至十月九日亡。

唐帝初入東京,聞帝殂,憮然嘆曰:「敵惠敵怨,不在後嗣。朕與梁主十年對壘,恨不生見其面。」尋詔河南尹張全義收葬之,其首藏於太社。晉天福二年五月,詔太社先藏唐朝罪人首級,許親屬及舊僚收葬。時右衛上將軍婁繼英請之,會繼英得罪,乃詔左衛上將軍安崇阮收葬焉。


  
史臣曰:末帝仁而無武,明不照奸,上無積德之基可乘,下有弄權之臣為輔,卒使勁敵奄至,大運俄終。雖天命之有歸,亦人謀之所誤也。惜哉!

卷一十一

列傳一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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