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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祕史》 - 85 /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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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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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鮑泉師至湘州,河東王譽引軍迎之,連戰皆敗,退保長沙。鮑泉圍之,譽告急於岳陽王察。察與左右謀曰:「欲解長沙之圍,不如去伐江陵,江陵破,則其圍自解。」乃留參軍蔡大寶守襄陽,自率精騎二萬二千,來伐荊州。繹大懼,遣左右就獄中問計于僧辯。僧辯內陳方略,繹乃赦之,以為城中都督。

先是察至江陵,作十三營以攻之。會大雨,平地水深四尺,察軍氣沮,繹將杜岸,請以五百騎襲襄陽,則此圍自解,繹許之,岸乃晝夜兼行,去襄陽三十里,城中始覺。蔡大寶奉察母龔太妃登城拒戰,城得不破。察聞之,懼根本有失,連夜棄營遁去。江陵始安。


  

卻說鮑泉圍長沙,久不克,湘東怒之,以王僧辯代為都督,數泉十罪。泉聞僧辯來,愕然曰:「得王竟陵來助,賊不足平矣。」拂席待之。僧辯入營,背泉而坐曰:「鮑郎,卿有罪,令旨使我鎖卿,卿勿以故情見期。」乃宣繹命,鎖之床側。令自作啟,以謝淹緩之罪,上呈湘東,湘東怒解,遂釋之。復求救于邵陵王綸,綸欲救之,而兵糧不足,乃致書於湘東曰:從來天時地利,不如人和。況乎手足股肱,豈可相害?今社稷危恥,創巨痛深,唯應剖心嘗膽,泣血枕戈,其餘小忿,或宜容貰。若外難未除,家禍仍構,料古訪今,未或不亡。夫征戰之理,唯求克勝,至于骨肉之戰,愈勝愈酷。捷則非功,敗則有喪,勞兵損義,虧失多矣。侯景之軍所以未窺江外者,良為藩屏盤固,宗室強密。弟若陷洞庭,不戰兵刃,雍州疑迫,何在自安。必引魏軍以求形援,如是則家國去矣。唯望解湘州之圍,存杜稷之計。幸甚!幸甚!

繹得書,全不動念,覆書于綸,但陳河東過惡,罪在不赦。

且曰:「臨湘旦平,暮便返旆。」綸見之,以書投地,慷慨流涕曰:「天下之事,一至于此,湘州著敗,吾亡無日矣。」

且說繹既不從綸言,命王僧辯急攻長沙,辛巳克之。遂斬河東王譽,傳首江陵。繹反其首而葬之。以僧辯為左衛將軍。

斯時岳陽聞察死,恐亦不能自存,乃遣使求援于魏,請為附庸之國。後湘東又遣柳仲禮鎮竟陵以圖之。岳陽益懼,乃遣妃王氏,及世子寮為質于魏,乞出兵以擊仲禮。時魏宇文泰,正欲經略江漢,得察來附,甚喜,乃命楊忠為都督,擊仲禮以援察。

忠選騎二千,銜枚夜進,大敗仲禮于獲頭,獲其子弟,盡俘其眾。仲禮狼狽遁歸。於是義陽、安陽、竟陵三郡守將皆以城降,漢東之地,盡入于魏。忠遂乘勝,進逼江陵。湘東大懼,遣舍人庾恰說忠曰:「察來伐叔,而魏助之,何以使天下歸心?如不助察,願以次子方略為質,乞和大國。」楊忠許之。繹乃與忠盟于石城曰:「魏以石城為封,梁以安陸為界,請同附庸,並送質子,貿遷有無,永敦鄰好。」忠乃還。

卻說邵陵王大修鎧仗,將討侯景,湘東惡之,使僧辯率舟師一萬,東趣江鄙,聲言迎綸還荊,授以湘州,其實襲之。軍至鸚鵡州,綸以書責僧辯曰:「將軍前年殺人之侄,今歲伐人之兄,而不聞一矢一旅,加之於賊。以此求榮,恐天下不許。」僧辯送其書於江陵,繹命進軍。綸料不能敵,乃集麾下于西園,涕泣言曰:「我本無它,志在滅賊,湘東嘗謂與之爭帝,遂爾見伐。今日欲守,則糧儲交絶;欲戰則取笑天下。不容無事受縛,當於下流避之。」麾下爭請出戰,綸不從,自倉門登舟北出。僧辯入據郢州,繹以世子方諸為郢州刺史,王僧辯為領軍將軍。綸奔汝南,遣使請降于齊,欲圖安陸,為西魏將所殺。時鄱陽王在湓城,見宗室相殘,亦以憂死。由是賊未亡,而梁之宗室,已死亡過半矣。後人有詩譏湘東曰:君父之仇甘共天,摧殘骨肉劇堪憐。詩書萬卷雖能讀,忘卻風人唐棣篇。


  
今且按下不表。

且說一代將終,必有一代開基之主,應運而興。方天監二年,梁業正當隆盛,而代梁有天下者,已生世上。其人姓陳,名霸先字興國,小字法生,吳興長城下若裡人。漢太邱長陳實之後,世居潁州,實七世孫達,為長城令,愛其山水,遂家焉。

嘗謂所親曰:「此地山川秀麗,當有王者興,二百年後,我子孫必鐘斯運。」越八傳,至文贊,遂生霸先。少時倜儻有大志,不事生產。既長,愛兵書,多武藝。身長六尺五寸,日角龍顏,垂手過膝。嘗游義興,館于許氏,夜夢天開數丈,有朱衣四人,捧日而至,納之於口,及覺,腹中猶熱,霸先因自負。然固于貧賤,雖有衝天之志,無從施展。一日,閒坐在家,聽見門前車馬聲喧,走出視之,乃是新喻侯蕭映,為吳興太守,今日走馬到任。映坐輿中,望見霸先形貌非常,心甚異之,因呼左右問其姓名而去。明日便邀霸先到署,談論竟日,益歎服,指謂左右曰:「此人X藏經天緯地之才,濟世安民之略,他日所就,正未可量。」及映為廣州刺史,遂引霸先為參軍,令招集士馬,訓練武勇,境內賊寇,無不摧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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