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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演義 - 67 / 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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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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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董璋狐狼,自貽族滅。卿邱園親戚,皆保安全,所宜成家世之美名,守君臣之大節。既往不咎,勉釋前嫌,卿其善體朕意!

知祥跪讀詔書,拜泣受命。存瓌將詔書遞交知祥,然後與知祥行甥舅禮。原來存瓌系李克寧子,克寧妻孟氏,即知祥胞妹。克寧為莊宗所殺,子孫免罪。克寧被殺,見第四回。存瓌留事闕下,得為供奉官。知祥見甥兒無恙,恰也欣慰。留住數日,便遣存瓌東歸,上表謝罪。且因瓊華長公主,即知祥妻,見前文。已經病逝,訃告喪期,又表稱將校趙季良五人,平東有功,乞授節鉞。唐主再命存瓌西行,賜故長公主祭奠,贈絹三千匹,賞還知祥官爵,並賜玉帶。所有趙季良等五將,候知祥擇地委任,再請後命。知祥乃復請西川文武將吏,乞許權行墨制,除補始奏。唐主一一允許。知祥遂用墨制授季良等為節度使。越年且由唐廷派遣尚書盧文紀,禮部郎中呂琦,冊封知祥為東西川節度使蜀王,自是知祥得步進步,隱然有帝蜀的思想了。隱伏下文。


  

是時吳越王錢鏐,亦已老病,奄臥多日,自知病必不起,召諸將吏入寢室,流涕與語道:「我子皆愚懦,恐不足任後事,我死,願公等擇賢嗣立!」諸將吏皆泣下道:「大王令嗣傳瓘,素從征伐,仁孝有功,大眾俱願受戴,請以為嗣!」鏐乃召入傳瓘,悉出印鑰相授道:「將士推爾,爾宜善自守成,無忝所生!」傳瓘拜受印鑰,起侍寢側,鏐又與語道:「世世子孫,當善事中國,就使中原易姓,亦毋失事大禮,切記勿忘!」傳瓘亦唯唯遵教,未幾鏐歿,享壽八十一歲。

相傳鏐生時適遇天旱,道士東方生指鏐所居,謂池龍已生此家。時鏐正產下,紅光滿室,父寬以為不祥,棄諸井旁。惟鏐祖母知非常兒,抱歸撫養,名為婆留,且號井為婆留井。及鏐年數歲,嘗在村中大木下,指示群兒,戲為隊伍,頗得軍法。後來驍勇絶倫,善射與槊。邑中有衣錦山,上列石鏡,闊二尺七寸,鏐對石自顧,身服冕旒,如封王狀。雖嘗隱秘不言,但因此有自負意。至受梁封為吳越王后,廣杭州城,築捍海石塘。江中怒潮急湍,版築不就,鏐采山陽勁竹,製成強弩五百,硬箭三千,選弓弩手出射潮頭,潮乃退趨西陵,遂得豎樁壘石,築成長堤。射潮事傳為美談,其實潮汐長落,本有定時,鏐特藉此以鼓動工役耳。且建候潮、通江等城門,並置龍山、浙江兩閘,遏潮入河。嗣是錢塘富庶,冠絶東南。為民奠土,不為無功。

鏐自少年從軍,夜未嘗寐,倦極乃就圓木小枕,或枕大鈴,枕欹輒寤,名為警枕。寢室內置一粉盤,有所記憶,即書盤中,至老不倦。平時立法頗嚴,一夕微行,還叩北城門,門吏不肯啟關,自內傳語道:「就使大王到來,亦不便啟門!」詰旦鏐乃從北門入,召入北門守吏,嘉他守法,厚給賞賜。有寵姬鄭氏父,犯法當死,左右替他乞免。鏐怒道:「為一婦人,欲亂我法麼?」並命宮人牽出鄭姬,斬首以徇。純是權術。每遇春秋薦享,必嗚咽道:「今日貴盛,皆祖先積善所致,但恨祖考不及見哩。」孝思可嘉。晚年禮賢下士,得知人譽。自傳瓘襲職,傳訃唐都,唐主賜謚武肅,命以王禮安葬,且令工部侍郎楊凝式撰作碑文。浙民代請立廟,奉詔俞允。越二年廟成供像,歷代不移。浙人稱為海龍王,或沿稱為錢大王。補敘錢鏐故事,亦不可少。

傳瓘為鏐第五子,《十國春秋》謂為第七子。曾任鎮海、鎮東兩軍節度使,嗣位後改名元瓘,以遺命去國儀,仍用藩鎮法,除民逋賦,友于兄弟,慎擇賢能,所以吳越一方,安堵如恆。

惟閩王王延鈞殺兄攘位,據閩數年,會遇疾不能視事,延稟竟率子繼雄自建州來襲福州。延鈞忙遣樓船指揮使王仁達往禦,仁達遇繼雄軍,為立白幟,作乞降狀。繼雄信為真情,過舟慰撫,被仁達一刀殺死,乘勢追擒延稟,牽至延鈞帳前。延鈞病已少愈,面責延稟道:「兄嘗謂我善繼先志,免兄再來,今日煩兄至此,莫非由我不能承先麼?」回應前第二十回。延稟慚不能答,即由延鈞喝令推出,梟首示眾,複姓名為周紹琛。遣弟延政往撫建州,慰撫軍民,閩地復安。


  
延鈞漸萌驕態,上書唐廷,內稱楚王馬殷,吳越王錢鏐,統加尚書令,今兩王皆歿,請授臣尚書令。唐廷置諸不理。延鈞遂不通朝貢。已而通道士陳守元言,建寶皇宮,自稱皇帝,改名為鏻。守元又妄稱黃龍出現,因改元龍啟,國仍號閩,追尊審知為太祖,立五廟,置百官,升福州為長樂府,獨霸一方。唐廷力不能討,由他逞雄。

武安軍節度使馬希聲病死,弟希范向唐報喪,唐主準令襲職,不煩細表。定難軍治夏州。節度使李仁福,也因病去世,子彞超自稱留後,唐主欲稍示國威,徙彞超鎮彰武軍,治延州。別簡安從進為定難留後。偏彞超不肯奉命,但託詞為軍民所留,不得他往。唐廷令從進往討彞超,卒因飽道不繼,無功引還。彞超上表謝罪,自陳無叛唐意,不過因祖父世守,上下相習,所以遷徙為難,乞恩許留鎮。廷議以夏州僻遠,不若權事覊縻,省得勞師費財。唐主也得過且過,授彞超得節度使,姑息偷安罷了。將外事並作一束,無非是插敘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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