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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演義 - 52 / 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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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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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禦戎,惟恃險阻,今自飛狐以東,皆為契丹所有,既失地利,而河朔列壁,皆具城自固,莫可出戰,此又分兵之過也。請于沿邊建三大鎮,各統十萬之眾,鼎峙而守,仍命親王出臨魏府以控其要,則契丹雖有精兵,豈敢越而南侵?制敵之方,盡于此矣,幸陛下垂察!

是時同平章事宋琪,亦已罷免相職,還任刑部尚書,再遷吏部尚書。琪籍隷幽、薊,素知邊事,亦應詔陳詞,洋洋灑灑,差不多有數千言,小子錄不勝錄,但撮舉大要云:


  

國家規畫燕地,由雄霸路直進,陂澱坦平,賊來莫測,實屬非便。若令大軍會于易州,循孤山之北,漆水以西,倚山而行,援糧而進,涉涿水,並大房,抵桑乾河,出安祖寨,則東瞰燕城,才及一舍,此周德威收燕之路,下視孤壘,浹旬必克。山後八州,聞薊門不守,必盡歸降,勢使然也。然兵為兇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若精選使臣,不辱君命,通盟繼好,弭戰息民,此亦策之得也。臣每見國朝發兵,未至屯戍之所,已于兩河諸郡,調民運糧,煩費苛擾,臣生居邊土,習知其事,此後每逢調發,應各自賫糗糧,不勞饋運,俟大軍既至,定議取捨,然後再圖轉餉,亦未為晚。願加省覽,採擇施行!

此外如李昉、王禹偁等,亦多主張修好,毋輕用兵。太宗乃不復大舉,但令邊將固守要塞,以守為戰。契丹聞宋不發兵,又進兵入犯,朝命知定州李繼隆發真定兵萬餘人,護送糧餉數千乘,赴威虜軍。耶律休哥偵悉,率精騎數萬,邀截途中。北面都巡檢使尹繼倫,適領兵巡路,遇休哥軍,避入林間。休哥明明瞧見,但看繼倫手下,寥寥無幾,不值一掃,索性由他避匿,竟自控騎南趨。驕態如繪。繼倫待虜兵已過,語軍士道:「狡虜欺我太甚,他明是蔑視我軍,不顧而去,若得勝回來,即驅我北行,否則借我泄忿,我軍將無噍類了。為今日計,不如卷旆銜枚,輕躡敵後,他方鋭氣無前,斷不回顧,我能出他不意,奮力戰勝,尚可自立邊疆;就使戰他不過,殉節沙場,尚不愧為忠義,豈可泯然徒死,空做一班胡地鬼麼?」軍士聞言,都憤激起來,齊聲應道:「敢不如命!」繼倫即令秣馬蓐食,俟至傍晚,飭每人各持短兵,魚貫啟行,靜悄悄的走了數十里,天尚未明。繼倫登高遙矚,見前面已至徐河,契丹兵正駐營河濱,隱隱有炊煙數縷,起散天空。隔河四五里,亦有大營紮住,料知是李繼隆軍,便指示軍士道:「虜兵想在此造飯了,我等正好殺將過去,休使他安食哩!」軍士聽令,即一擁上前,奔至河旁,搗入敵營。敵兵正在會食,忽見宋軍殺到,也不知從何處過來,慌忙拋下飯碗,準備迎敵。哪知宋軍已經闖入,當先一員大將就是尹繼倫,生得面目漆黑,又帶著黑盔,穿著黑甲,坐著黑馬,好似一團黑雲,手執亮晃晃的大刀,左斫右砍,殺死無數。契丹將皮室,出來抵禦,不到三合,頭已落地。契丹兵駭呼道:「黑面大王來了,快逃命罷?」繼倫姓尹,未曾姓閻,為何遼人都怕他索命?頓時驚潰。宋軍殺到後帳,耶律休哥方食失箸,忙轉身逃走,不意右臂已被斫一刀,不由的失聲叫痛,正是:

強中更有強中手,智將還須智將摧。

欲知休哥能否逃生,待至下回說明。


  
第十九回  報宿怨故王索命 討亂黨宦寺典兵

卻說耶律休哥右臂受傷,正在危急的時候,幸帳下親卒,走前護衛,死命與宋軍相搏,才得放走休哥。休哥乘馬先遁,餘眾亦頓時散走。俟李繼隆聞報,渡河助戰,天色已經大明,敵兵不剩一人。繼隆大喜,與繼倫相見,很是歎服,至兩下告別,繼隆得安安穩穩的押着糧餉,運至威虜軍交訖,這且按下。尹繼倫因功受賞,得領長州刺史,仍兼都巡檢使,契丹自是不敢深入,平居嘗相戒道:「當避黑面大王。」就是耶律休哥,也不敢再來問津了。一戰之威,至于如此。越年,太宗又下詔改元,號為淳化。屢次改元,無謂之至。趙普上表辭職,太宗不許,表至三上,乃出普為西京留守,仍授太保兼中書令。原來太宗再相趙普,本為位置呂蒙正起見,普亦漸窺上意,不願久任,且因李繼捧還鎮夏州,非但不能撫弟,反與繼遷同謀,嘗為邊患。時論多謂:「縱兕出柙,由普主議。」普心愈不自安,遂稱病乞休。至西京留守的詔命下來,普尚三表懇讓,太宗就賜手諭道:「開國舊勛,只卿一人,不同他等,無至固讓,俟首途有日,當就第與卿為別。」普捧諭涕泣,乃入朝請對,賜坐左側,頗談及國家事。太宗頻頻點首,逾時始退。普將啟行,太宗親幸普第,握手敘別。及淳化二年春日,普以年老多病,令留守通判劉昌言奉表到京,哀求致仕,乞賜骸骨。太宗遣中使馳傳撫問,授普太師,封魏國公,給宰相俸;且命養疾就痊,再行赴闕相見。普感激涕零,因復力疾辦公,勉圖報效。怎奈衰軀尚可支持,冤累偏來纏繞,每夜夢魘,往往呼着太后娘娘,及秦王殿下,或齗齗忿爭,或哀哀乞免。至左右喚他醒來,他尚諱莫如深,未肯明言,及朦朧睡去,又呼號如故。自是精神恍惚,夢寐不安,漸漸間形尪食少,臥病不起;每一交睫,即見秦王廷美,坐著床側,向他索命。他無法可施,只得延請羽流,設醮誦經,上章禳謝。羽流問為何事?他又不便與說,開着眼想了一會,就從枕上躍起,索了紙筆,手書數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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