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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猶疑信參半,及抵山東麓,則削崖平展,列嶂危懸,所云屏風,庶幾也許不遠。已轉北麓,則洞門如峽,自下高穹,山頂兩崖,闊五丈,高十餘丈。初向南平入,十丈之內,忽少轉東南向,忽明穴天開,自下望之,層樓結蜃,高鏡懸空,即非屏風岩,亦異境也。從此遂高躋也,又十餘丈而出明穴之口。先,余一入洞,即采嫩松拭兩崖,開蘚xiǎn植物名剔翳,而古刻露焉。字盡得松膏之潤,如摹拓者然,雖蝕亦漸可辨。右崖鎸「程公岩」三大字。西有記文一通,則是岩為鄱陽程公〔崇寧帥桂時〕所開,而程子鄰嗣為桂帥,大觀四年。
屬侯彭老為記,梵仙趙岍書之者也。
《志》言屏風岩一名程公,至此乃憬jǐng覺悟然無疑,而轉訝負擔指點之人所遇之奇也。乃更拭,其西又鎸《壺天觀銘序》,有「石湖居士名之曰空明之洞」之文,而後不著撰名,第復草書二行于後曰:「淳熙乙未
公元1175年二十八日,酌別碧虛七人復過壺天觀。」姓字在棲霞,必即范公無疑,又不可無棲霞一番詳證矣。左崖鎸張安國詩題,其字甚放逸。其西又鎸《大宋磨崖碑》,為李彥弼大書深刻者。
其書甚大而高,不及盡拭而讀之。
遂西向登級,上登穴口,其內岩頂之石,層層下垂,若雲翼勢空,極其雄峻。將至穴口,其處少平。北奧有大石幢,盤疊至頂,圓若轉輪,累若覆蓮,色碧形幻,何造物之設奇若此也!是處當壺天觀故址,劫塵蕩盡,靈穴當懸,更覺空明不夾。
出穴而西,其外山回崖轉,石骨森森,下即盤峰成窩。
窩底有洞北向,心頗異之。
遂不及返觀前洞,竟從明穴之後覓徑西南下,及抵窩入洞,洞不甚深。乃即逾窩而西,有石峰駢枝並起,一為石工錘鑿垂盡,一猶亭亭獨立。
從其東更南三里,已出葛老橋之西,於是循朝雲、七星西麓,西度花橋。時方日落,市人紛言流賊薄永城,省城戒嚴,城門已閉。亟馳一里,過浮橋,而門猶半啟,得返寓焉。
十二日復二里,過初暘宗室,換得一石,令顧仆肩之,欲寄於都府街東裱工胡姓家。適大雨如注,共裡余抵胡。胡亟來接,入手而石尖硜kēng然中斷,余無如之奈何,姑置其家。
候雨少止,遂西過都府前,又西徑學宮,乃南行,共二里而出麗澤門。門外有巨塘匯水,〔水自西北城角馬留過脊處,南抵振武門北,入陽江,〕自北而南,有石樑跨之,〔曰涼水洞橋。〕其梁北塘中,蓮花盛開,幽香艷色,坐梁端樹下眺之,令人不能去。又西南行一里,已出隱山之外。從其西度西湖橋,溯陽江北岸而西,通侯山背;而大道猶在西南,當自振武門西度定西橋。時余欲覓中隱山,久詢不得,《志》言在城西南十里,乃轉而南向行。又一里抵振武門,於是越橋西行,一里,忽見路右有山森然,有洞岈然,即北趨其下。前有古寺,拭碑讀之,則西山也。
西山之勝,余以為與隱山、西湖相近,先是數詢之不獲,然亦不知有洞也。
亟舍寺趨洞,洞門南向。
其東又有裂石,自峰頂下跨成門。
復舍洞趨之,則其門南北豁然,亦如雉山、象鼻之中空外跨,但彼則急流中貫,此則澄潭外繞耳。然其外跨之石,其上欹疊交錯,尤露奇炫異放。亦未遽入門中,先繞其東,遂抵山北,則北向亦有洞岈然。穿洞而南,橫透山腹,竟與南洞南北貫徹,第中有夾門,有垂柱,不若穿山中洞、風洞西岩一望皎然耳。
然其內平整曲折,以小巧見奇,固居然一勝也。出南洞,望洞左有磴疊嵯峨中。循之北躋峰頂,則怪異之石,鍔簇鋒攢,〔中旋為平凹,長若溝洫xù光滑特異。〕既下至南洞前,始東入〔石〕門。其門乃片石下攢,垂石上覆,中門高闢,眾竅旁通,內穹一室,外啟八窗,亦以小巧見奇,又一勝也。停憩久之,望其西峰,石亦聳列。從寺後西曆其上,由峰崿è山崖中歷級南下,出慶元伯祠。乃弘治時孝穆皇太后祠其父者。
西循大道行,又三里,由岐徑北趨木陵村。先是,求中隱不
得,至此有居人朱姓者。告余曰:「中隱、呂公,余俱未之聞,惟木陵村有佛子岩,其洞三層,道里相
同,或即此岩未可知。」余頷之,遂從此岐入。西北二里,望見石峰在侯山東麓,洞門高懸。乃令顧仆就炊村氓家,余同靜聞北抵岩下。其岩之東,先有二洞南向,余先入最東者,則洞敞而不深。稍西,則洞門側裂,外垂列乳,中橫一屏。屏後深峽下墜,屏東西俱有門可瞰而下,由峽中北入,其竅旁裂,漸隘而黑。乃復出,又西上入大洞。其洞南下北上。穹然高透,頗如程公岩。瞻右崖有題,亟以松枝磨拭之,則宋紹興甲戌七月望呂願忠題中隱山《呂公洞詩》也,〔後署云:〕「假守洛陽呂叔恭游中隱山無名洞,客有言:」此洞自君題,當以呂公名之。
『余未敢披襟,在坐者,旨曰:』當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