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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案 - 6 / 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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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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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次日,又拿秋桂到後堂,官以好言誘道:「你家主母是怎麼死了?」秋桂道:「我也不曉得。只是傍晚叫我打水洗浴,叫我看小官,他自進去把前後門關了。後來聽得腳聲亂響,口內又像是說不出,過了半時,便無聲息,小官才啼,我去叫時他不應,門又閉了。我去叫春香姐姐拿燈來看,只見衣服也未穿,死了。」官又問:「吳十四、吳兆升常在你家來麼?」秋桂道:「並不曾來。」又問:「茂七來否?」

秋桂道:「常在我家來,與春香姐姐笑。」官審問詳細,取出一千人犯到堂道:「吳某二人事已明白,與他無干。茂七,我知道你當初叫春香做腳不遂,後來你在他家稔熟,曉得陳氏在外房洗浴,你先從中間藏在裡房,俟陳氏進來,你掩口強姦,陳氏必然喊叫,你恐怕人來,將咽喉扣住死了。不然,他家又無雜人來往,哪個這等稔熟?後來春香見事難出脫,只得喊叫,此乃掩耳盜鈴的意思。你二人的死罪定了。」遂令程二將棺埋訖,開豁鄰族等眾,即將行文申明上司。程二忠心看顧小主不提。


  

越至三年時,包公巡行山東曲阜縣,那茂七的父親學六具狀進上:訴為天劈奇冤事:民有枉官為中理,子受冤父為代白。梟惡程二,主母身故,陷男茂七姦殺,告縣慘刑屈招。泣思奸無捉獲,指奸惡妻為據;殺不喊明,駕將平日推原。伊妻奸不擇主,是夜未知張誰李誰;主母死無證據,當下何不扭住截住?惡欲指鹿而為馬,法豈易牛而以羊。乞天鏡,照飛霜。詳情不雨,盆下銜恩。哀哀上訴。包公準狀。次日,夜閲各犯罪案,至強姦殺命一案,不覺精神疲倦,朦朧睡去。

忽夢見一女子似有訴冤之狀。包公道:「你有冤只管訴來。」其婦未言所以,口吟數句而去道:「一史立口阝人士,八厶還誇一了居。舌尖留口含幽怨,蜘蛛橫死恨方除。」時包公醒來,甚是疑惑,又見一大蜘蛛,口開舌斷,死於捲上。包公輾轉尋思,莫得其解。復自想道:陳氏的冤,非姓史音即姓朱也。次日,審問各罪案明白,審到此事,又問道:「我看起秋桂口詞,他家又無閒人來往,你在他家稔熟,你又預托春香去謀奸,到如今還訴什麼冤?」茂七道:“小的實沒有此事,只是當初縣官做殺了,小的有口難分。

今幸喜青天爺爺到此,望爺爺斬斷冤根。”包公復問春香,亦道:「並無此事,只是主母既死,小婦人分該死了。」包公乃命帶春香出外聽候,單問張茂七道:「你與初知陳氏洗浴,藏在房中,你將房中物件一一報來。」茂七道:「小的無此事怎麼報得來?」包公道:「你死已定,何下報來!」茂七想道:也是前世冤債,只得妄報幾件。「他房中錦被、紗帳、箱籠俱放在床頭。」包公令帶春香進來,問道:「你將主母房中使用物件逐一報來。」春香不知其意,報道:「主母家雖富足,又出自宦門,平生只愛淡薄,福生帳、布被、箱籠俱在樓上,裡房別無他物。」包公又問:「你家親眷並你主人朋友,有姓朱名死的沒有?」春香道:「我主人在家日,有個朱吏部公子相交,自相公被擄,並不曾來,只常年與黃國材相公在附近讀書。」包公發付收監。

次日觀風,取弘史作案首,取黃國材第二。是夜閲其卷,復又夢前詩,遂自悟道:一史立口阝人士,一史乃是吏字,立口阝是個部字,人士乃語詞也。

八厶乃公字,一了是子字。此分明是吏部公子。舌尖留口含幽怨,這一句不會其意。蜘蛛橫死恨方除,此公子姓朱,分明是蜘蛛也。他學名弘史,又與此橫死聲同律;恨方除,必定要問他填命方能泄其婦之恨。次日,朱弘史來謝考。包公道:「賢契好文字。」弘史語話不明,舌不葉律。包公疑惑,送出去。黃國材同四名、五名來謝。包公問黃生道:「列位賢契好文字。」

眾答道:「不敢。」因問道:「朱友的相貌魁昂,文才俊拔,只舌不葉律,可為此友惜之。不知他還是幼年生成,還是長成致疾?」國材道:「此友與門生四年同在崇峰裡攻書,忽六月初八日夜間去其舌尖,故此對答不便。」

諸生辭去。包公想道:「我看案狀是六月初八日姦殺,此生亦是此日去舌,年月已同;兼相單上載口中血出,此必是弘史近境探知門路去向,故預藏在裡房,俟其洗浴已完,強姦恣欲,將舌入其口以防發喊。陳氏烈性,將口咬其舌,弘史不得脫身,扣咽絶命逃去。試思此生去舌之日與陳氏姦殺之日相符,此正應“舌尖留口念幽怨」也,強姦殺命更無疑矣。隨即差人去請弘史。


  
及至,以重刑鞠問,弘史一一招承。遂落審語道:審得朱弘史,宦門辱子,黌序禽徒。當年與如芳相善,因慶新房,包藏淫慾。瞰夫被擄,于四年六月初八夜,藏入臥房,探聽陳氏洗浴,恣意強姦,畏喊扣咽絶命。含舌訴冤于夢寐,飛霜落怨于台前。年月既侔,招詳亦合。合擬大闢之誅,難逃梟首之律。其茂七、春香,填命雖謂無事,然私謀密策,終成禍胎,亦合發遣問流,以振風化。

五 鄒瓊玉挽髮表真情 王朝棟討藥陷冤獄

話說潮州府鄒士龍、劉伯廉、王之臣三人相善,情同管鮑,義重分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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