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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公案 - 556 / 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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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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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所幸他媳婦王氏克盡孝道,平日為人家針線,指頭之費,為供養之資。雖然不能富豐,也還不至凍餒。而且這王氏終日亦絶不出門,她說人生在世,所靠者丈夫、兒子,現在她年老之人,兒子遠出,已是悲苦萬狀;我若再出門另覓生活,雖然一樣孝養,終不比依依膝下可解愁懷。因此人家知她這個意思,將衣服針線送來與她做活。每夜晚間,皆婆媳同榻。雖然思夫甚切,卻又不現于形色。每逢李氏愁怨之時,她反百般慰藉。

這日午後,正在家做活,忽然門外敲門聲甚急,「哎晴哎晴」的,好似挑夫的聲音,連忙問道:「誰人敲門?」外面有人答應:「娘子!仇瑤回來了。」他婆媳一聽,真如半空中得了日月,忙着將門開下。果是仇瑤,骨肉相逢,自然悲喜交集。


  

當時仇瑤開發了挑夫,將行李物件,搬到母親房中。然後他母親問道:「我兒一去,十年不歸故里,將為娘同你媳婦苦壞了。」

仇瑤千里歸來,此時見他婆媳無恙,自是歡喜不盡。當時便將在廣東遇見了客人,同約到南洋買賣了一趟,因此漂海出洋,行跡無定,以致歸期久滯,所幸買賣獲利頗厚的情形說明。當時他母親自是喜出望外,遂命王氏燒了茶水,與他梳洗,又辦了飲食。仇瑤復又說了走後的事情。他母親道:「我兒此去,設非有這賢孝媳婦,老娘早已餓死了。」便將他如何做針線養活自己的話說了一遍。仇瑤自是感激他妻子不盡。

到了晚間,他母親見他夫婦久離,遂不免生了個憐愛之意,向着王氏說道:「我兒!你丈夫今日回來,衣服等件恐有破壞,今晚搬到自己臥房去睡罷,就近可以詢問。」王氏聽了此言,也知婆婆的用意,而且丈夫遠別,豈有不思。也就答應,將房內收拾出來,三人又談說一回,候他母親安寢,夫婦兩人方同歸房內,錦衾角枕,各敘離懷,久別鴛鴦,自不免欲翻水浪。

哪知仇瑤忽然大叫一聲,翻過身來,頃刻喪了性命。王氏不知何故,趕着起身,提燈來看,誰知他血流滿褥,氣息毫無。王氏此時自是魂飛天外,不禁大哭起來。她婆婆正在睡熟,夢寐之中,為她驚醒,疑惑她兒子委屈她媳婦,趕着問道:「我兒何故拌嘴?今日遠出方回,為什麼兩人不和?」王氏聽婆婆開言,趕着道:「不好了!他死了。」說完,亦即氣閉倒地。李氏即趕着起身,忙忙的跑進房來,只見媳婦已氣閉過去,不知何故;將帳幔掀開一望,果見她兒子直挺在床上,摸一摸,鼻息已是冰冷。當時她就痛入骨髓,大哭一聲:「我兒苦也!」

一個筋斗,昏暈過去。

此時她婆媳已痛絶過去,所幸在鄉間儘是草房,間壁人家,聽得如此喊叫,說是她兒子死了,也不知道是何事,只得起身出來,將他家大門推下,走到裡面。見她婆媳皆在地下,趕着將自己家人喊醒過來,燒了薑湯,將她婆媳灌醒,忙向李氏問道:「你兒子今日方聽見回來,為何便身死了?」李氏見眾人詢問,忙道:「我正在房中睡熟,忽聽我媳婦叫喊一聲,驚醒過來,便到這裡,誰知我兒子已死了。這不知道他是何病症?今日到家,便遭此事,這不是天塌下的禍嗎?」便向王氏問道:「我兒!你丈夫回來,究竟同你說何言語?為何便自死了?你且說個明白。」王氏見婆婆問他身死的緣故,真是又羞又苦,說不出來,過了半晌,乃道:「這總是你媳婦命苦,叫我從何說起。老母但看你兒子身上,便知道了。」李氏聽了此言,只得哭哭啼啼到了床前,將被一掀,早見兒子鮮血淋漓,下身上洞然無物,不禁失聲道:「這是怎樣說了?天下哪裡有這病症,此事總該知道究竟怎麼去的,現在到何處去了?」王氏此時,愈覺苦惱,只是說不出口。

此時鄰家眾人,見他婆媳如此,有那好事的男子,也上來觀望,直是猜疑不定。只得向王氏說道:「人生色慾,都是有的,即便他在頑笑場中染了毒氣,患了楊梅,總是有個潰爛的樣子。他也不是這樣病症,何故連根皆拔盡了呢?娘子!你同他是夫婦,究竟是什麼道理,將這物件斷送自己的性命。姑作我們是外人,你們婆媳也該說明。雖然人死不能復生,也叫人知道他死的緣故。」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個王氏羞得無地可容,號啕痛哭。那眾人愈見她不說,愈來追問,王氏被眾人逼迫不已,只得哭直:「他方要。。」這三字尚未說完,復又忍住,哭個不止。眾人再向下問她,實是回答不出。乃向李氏哭道:「婆婆!總是你命苦,你兒子既死,我也無望,只得隨他到地下了。」說罷,一陣傷心,復又昏去。李氏見媳婦如此傷心,不知如何是好。眾人到了此時,只得向她說道:「你家出了此事,全無男子做主,聽說你的內侄現尚在他家,喊他來照應各事,總比我等鄰舍親近許多。」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475回  無案賴子挾仇報 賢令尹據稟登場

卻說眾人見仇家出了此事,說叫李氏的內侄出來做主。李氏此時也是無法,只得道:「我的內侄,聞說昨早動身到揚州買賣,不知他可真在家?如尚未動身,便請你們將他喊來。」

眾人道:「我等且喊他去。」常言道:「遠親不如近鄰。」當時有人便匆匆尋了燈籠,出門而去。誰知這李氏的內侄,名叫李賀芳,自幼讀書不成,改習了綢緞生理。從前在這蕭縣綢緞店內做個夥計,無奈他不守本分,終日與那班差伙、光蛋、游手好閒之人聯為至好,吃喝嫖賭,無所不為;不到數年,把祖上產業敗得乾淨。店內管事的見他所交非人,也就將他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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