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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案 - 77 /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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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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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哎喲」一聲,栽倒在地。狗肉王一見,哪肯留情?用腳踩在胸膛,一手抓住頭髮,一頓刀,把個腦袋砍下來咧。眼瞅着死屍,髮毛後怕,自己開言說:“這事怎了?因奸害命,罪犯得償。趁此夜靜天黑,無人知道,我何不把何氏的人頭,拿了出去,撂在開糧食店趙子玉的家內,一報不肯借與糧食之仇。

吾回了家,假裝睡覺,等明日孫興回來,或是李家知道,一定報官,訪拿兇手。趙子玉家有人頭,李文華家有身子,叫他兩家混打官司,再也疑不到兇手是我。”惡賊想罷,主意拿定,貓腰伸手,把何氏的腦袋提溜起來,將頭髮作了個扣兒,拴在腰內,邁步出門,走到牆下,兩腳一登,手扒牆頭,一個紡車子跟頭栽過牆去。人頭裝在賣肉的桶內,背將起來,一直的向西而走。


  

本村的道路走得稀熟,來到糧食店的後牆根,煞住了腳步。

聽了聽,鴉雀不動,放下了肉桶,將蓋子掀開,取出了何氏的人頭,拿在手內,單臂攢勁,往牆裡頭一扔,只聽「拍搭」一聲,人頭落地。這糧食店的後院子,淨堆柴草,所以無人,趙家萬不能知曉。

狗肉王背起桶子,又往前走。出了村頭,來到自己門外,只見窗上燈光明亮,又聽嚶嚶的山響,就知是妻子紡綫。狗肉王心虛有病,到底髮毛,不敢叫門,恐怕街坊家聽見。站在窗外,用手指輕彈。毛氏知道丈夫暗號,時常偷貓盜狗的,得了手回來,只彈窗紙,並不敲門打戶。毛氏佳人停車低聲就問:「是誰?」狗肉王答應:「是我。」毛氏聽真,是他丈夫的聲音,翻身下炕,用手開門。狗肉王邁步進房,把桶子放下。

列位明公:善惡都有報應。狗肉王屈殺何氏,天理難容。

惡賊半夜殺人,此事誰能知曉?就是龍圖出世海剛峰,也難斷這件公案。他哪知神鬼的催逼,有一個冤家對證。諸公想是誰?

此人姓李,排行第九,是一個半憨子。哥哥早死,並無有六眷三親,只有生身之母,又是個寡婦。陳氏娘兒兩個,甚是貧窮。

這一天,李傻子跑肚,蹭在街上出恭,瞧見狗肉王回家進房,傻子把稀屎拉完,繫上褲子,口中不言,心中暗想。

這李九,稀屎拉完街上站,腹中只覺空又空。忽然想起一件事,自言自語把話明。說道是:「常聽老年人言講,狗肉補肚子,這方法更靈。剛纔狗肉王回家轉,我何不,賒斤狗肉把饑充?」這李九想罷不怠慢,邁步如飛不消停。

登時間,來至王八的窗兒外,只聽說話是婦人聲。正是那,鬼使神差傻李九,忽然間,他伶俐又聰明,站在窗外身不動,側耳留神往裡聽。只聽毛氏把夫主叫:「為何你渾身血點紅?」狗肉王,擺手說「別嚷!賢妻留神仔細聽。」

這囚徒,冤魂纏繞說實話:「不必你心中害怕驚。只因我出城來得晚,帶酒回家把路錯行。走到李宅的場院外,瞧見那,孫興的房中還點着燈。是我疑心有壞事,跳過牆去看姦情。推門驚醒那何氏,他把我,當作李家大相公。誰指望,將錯就錯圖歡樂,那知潑婦不依從。抓起鋼刀將我砍,拙夫一見動無名,上前奪刀他就嚷,倘若是,驚動街坊了不成。我也是,事急殺人圖滅口,割下頭來在肉桶內盛,扔在糧店他後院,因此渾身帶血紅。咱們吹燈快睡覺,你我倒要做撇清。明早人命官司犯,竟是無頭案一宗。糧店後院有腦袋,場院房內有屍靈,李文華與趙子玉,他兩個,這一場官司打不清。我殺潑婦無人曉,神鬼不知我做得精。別說官司難以審,就是那,鐵面的包公也斷不清!」

兇徒說罷凶人的話,毛氏聞聽臉嚇青,手腳麻木渾身軟,半晌開言把話云,低聲只把「天殺的」叫:「大禍滔天別當輕!因姦殺人還是死罪,犯了官司了不成。緣何又將人頭扔,遺禍給糧店狠又凶。趙子玉,與你何仇恨?你竟是,借劍殺人不見紅!皆因素日不賒米,小事變為大禍星。吃酒行兇誰似你?冤家竟是狠毒蟲!倘或犯出人命事,那時後悔總是空。」毛氏狠罵他夫主,兇徒後悔在心中,只說「賢妻咱且睡」,上炕脫衣吹滅了燈。二人在房內說私話,李傻子聞聽說「了不成!」


  
第五十一回  趙掌柜避災反招禍

李傻子在窗戶外,聽得明白,嚇得魂不附體。眼看著房中將燈吹滅,狗肉王、毛氏都睡了覺咧。李傻子看罷,不由心中害怕,一聲兒也不敢言語,輕手躡腳兒,走不多一時,來到自己家中,慌忙將門插上,把桌上殘燈剔亮,悄語低言,說:「媽媽,剛纔我在街上出恭」就把遇見狗肉王回家,他要去賒狗肉,王八殺何氏,人頭扔在糧食店的話,前前後後,告訴他媽媽一遍。陳氏聞聽,不由心中害怕。說:「九兒,這個話,外頭千萬不可言語。你要信嘴胡說,叫差人聽見,把你就拿了去咧!」李傻子為人老實,最能順母。聽娘的言詞,如同聖旨。

李傻子說:「媽呀,狗肉王殺人,我償命不成?」陳氏說:「與你無干,休要胡說!快些脫衣睡覺罷。」說罷,娘兒兩個安歇不表。

且說糧食店裡的夥計,有一個姓宋的,名叫宋義。天還未亮,他就起來要出恭。來到後院之中,褪下中衣,剛要蹲下拉屎,猛一抬頭,瞧見那邊有一個物件,圓咕圇的,像一個西瓜。

走到眼前一看,嚇了個目瞪痴獃--原來是一個人頭。乍着膽子,留神細看,說:「奇怪!這倒像孫二嫂子的腦袋。是誰殺死,將人頭扔在此處?我想這個兇手,定與財東有仇。我去報知老趙,看他是個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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