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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人聞聽醜婦之言,話內有因,說:「娘子,既然如此,快去買黃表紙一張、新筆一管、磷砂二兩、白芨一塊,我畫幾道靈符,將冤魂趕去,病人即刻身安。」醜婦聞聽劉大人的這些鬼吹燈,並不敢怠慢,出去煩了西邊的街坊張興的兒子張柱兒。去不多時,全都買來咧,送到醜婦房中,交代明白,出門而去。醜婦將紙筆等類,遞與忠良。劉大人接過,擱在放的那一張一字桌兒上面。賢臣復又開言,說:「娘子,有裁紙刀拿一把來。」醜婦聞聽,連忙走到西套間屋子裡,拿過一把尖刀,遞給大人。大人接過一看,這把小刀子倒也可以使得,硝魚皮的鞘子,銀什件樺木刀柄。見又留神細看,見那刀柄上面,有刻的三個字,原來是「長保記」。大人觀瞧,不由得心內一動,暗自沉吟,說:「昨日城隍廟前井中撈上來的那一個死屍,胳膊上有針刺的字跡,左邊是『一年長吉慶」右邊是『四季保平安”掐去上二字,豈不是『長保』二字?”大人越想越對,說:「井中屍首,一定是這個囚徒謀害。」大人想罷,知此案歸於有着,可以就此追究。因用那把小刀子,將紙裁開,復又講話。
這清官復又開言叫:「娘子留神聽我云:今夫主,貴姓尊名說與我,靈符上面改謄真。趕去前冤魂除邪祟,家門清泰過光陰。」醜婦難猜賢臣意,真乃是,詭計多端劉大人。為的是,訪問囚徒真名姓,兩下相對辨假真。醜婦不解其中意,眼望忠臣把話云:「奴夫主,姓李行四號叫破廟,奴家刁氏住在北屯。」大人聞聽這些話,親筆拿在手中存。再將那,硃砂添飽霜毫管,黃表紙上起煙雲。大人本不會這一道,講不起,既裝師婆要跳假神。手中硃筆胡亂抹,也不知請的是那位神。忠臣畫完擱下筆,眼望那刁氏開言把話云:「這道符,貼在外邊房門上,冤魂再不敢進宅門。」醜婦聞聽接過去,果然貼在外邊存。忠良復又開言叫:「娘子留神聽我云:我再念套解冤咒語,打發怨鬼早離門。若要病好身安泰,明日早,叫令夫,城隍廟中去謝恩,表說自己的真名姓,叩頭禮拜把香焚。如要不聽我的話,怨鬼再來命難存。」刁氏答應說「知道,先生良言敢不遵?」劉大人說罷不怠慢,拿糖做勢就請神。左手掐訣當地站,眼望李四惡賊根。口中含糊來講話,滿嘴中,一溜哇啦聽不真。大人道:「本府出衙來私訪,為的是,井中屍首少屍靈。還有個,少婦人頭無苦主,高總督,官報私仇把我尋。劉某既做民公祖,豈肯屈棒打良民?你果然,要是井中刀口死鬼,我的言詞要你遵:暫且相容將他放,本府好拿他進衙門。與你雪冤將仇報,叫你家,葬埋屍首好人墳。」大人說罷拍一掌,「吧」,一個嘴巴下狠心,打得個李四一闔眼,暗中果然去冤魂。賊人爬起翻身坐,說道是:「賢妻快些插上門。」
只見囚徒李四,被劉大人一個嘴巴打好咧!翻身坐起,愣裡愣怔,說:「賢妻快些將門插上,再別叫他進來咧!」剛然說完,一抬頭,瞧見劉大人坐在椅子上面,賊人不解是誰,眼望刁氏,說:「賢妻,椅子上坐的這位,是哪裡來的?到咱家有何貴幹?」
刁氏見問,就將以往從前告訴他男人一遍。囚徒聞聽,這才明白,腹中說:「好手段!」復又向刁氏開言講話,說「既然如此,那屋裡小柜子裡還有五百錢,拿來給這位先生買盅酒吃罷。」刁氏聞聽,說:「我有言在先,如若將你治好,送先生紋銀二兩。」賊人李四聞聽他妻子刁氏之言,不由心下為難:再說不拿出來,使不得;再說拿出來罷,白花花的二兩銀子,叫人拿了去咧,實在的心疼。這囚徒是得命思財,把賊眉一皺,計上心來。眼望劉大人,開言說:「先生,我有句話和你商議,不知道使得使不得?」大人聞聽,說:「但不知有何話講?」
李四見問,說:「先生,我有個朋友,離這裡不遠,也是得了個邪氣病,閙得很厲害,總治不好。我見你手段高強,你明日再來,我把你薦到那裡去,管叫你發點財。再者呢,眼下我家中不便宜,明日我給你預備下;再治好了我那個朋友,連我的這個一塊兒拿去。但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明公想理:這是李四的花串,劉大人是何等樣的英雄,胸藏錦繡,智廣才高,按星宿下界,扶保清朝,算治世的能臣,就叫這個雷公的賺了去咧?那能呢!
忠良聞聽,裝着猜不着,就說:「是,多承薦舉,另日再謝。」大人說罷,背起藥箱,向外而走。李四將大人送出街門不表。再說劉大人記住了他的門戶,這才邁步而走,要到蓮花庵觀看個動靜,好完此案。
這清官假扮江湖客,賣藥為由把人瞞。穿街越巷走得快,大人抬頭舉目觀:路北就是那廟宇,「蓮花庵」三字刻在山門上邊。朱紅山門緊緊閉,一對旗杆分左右,掛旗絨繩上面懸。劉大人,廟外觀瞧時多會,總不見,有人開門到外邊。無奈復又向東走,卻原來,一塊空地少人煙。
大人舉步向東北走,有一個,藍布包袱扔在那邊。忠良說:「必因荒疏失落此,到家要找難上難。富足之家還猶可,窮苦之家坑個眼藍。」大人思想朝前走,來到跟前仔細觀:小道旁邊是路北,包袱就在路北邊。大人伸手忙拿起,只覺沉重不可言。忠良說:「何不打開看一看,什麼東西在裏邊?」說話之間解開扣,留神看,有個蒲包封裹嚴。大人說:「必是吃食物,定是瞧人套往還。」說著打開蒲包看,把一個,為國的忠良倒為難。
第二十二回 風雲變又起醃屍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