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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岳全傳 - 48 / 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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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岳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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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蒲蘆溫來至帳前,把殿下放了,誰知趙王早已驚死!兀朮見了大怒,喝道:「誰叫你去拿他?把他驚死!”吩咐:「把這廝拿去砍了!」只見秦檜進來說道:「為何把我殿下驚死?」兀朮問道:「這個就是新科狀元秦檜麼?」哈迷強道:“正是。」

兀朮道:「且將他留下,休放他回去!」不因兀朮將秦檜留下,有分教:徽欽二帝,老死沙漠之鄉;義士忠臣,盡喪奸臣之手。正是:無心栽下冤家種,從今生出禍殃來。畢竟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李侍郎拚命罵番王崔總兵進衣傳血詔

詩曰:破唇噴血口頻開,氈笠羞看帝主來。莫訝死忠惟一個,黨人氣節久殘灰。

話說當時兀朮將秦檜留住,不放還朝;命將趙三屍首,教秦檜去掩埋了。又問張邦昌道:「如今殿下已死,還待怎麼?」張邦昌道:「如今朝內還有一個九殿下,乃是康王趙構,待臣再去要來。」遂辭了兀朮出營,來至朝內,見了道君皇帝,假意哭道:「趙王殿下跌下馬來,死於番營之內。如今兀朮仍要一個親王為質,方肯退兵。

若不依他,就要殺進宮來。」道君聞言,苦切不止,只得又召康王上殿。朝見畢,道君即將金邦兀朮要親王為質、趙王跌死之事—一說知。康王奏道:「社稷為重,臣願不惜此微軀,前往金營便了。」二帝又問:「誰人保殿下前往?」當有吏部侍郎李若水上殿啟奏:「微臣願保。」遂同康王辭朝出城,來至番營,站在外邊。

那張邦昌先進番營,見了兀朮奏道:「如今九殿下已被臣要來,朝內再沒別個小殿下了。”兀朮聽了,恐怕又嚇死了,今番即命軍師親自出營迎接。李若水暗暗對康王道:「殿下可知道,能弱能強干年計,有勇無謀一旦亡?進營去見兀朮,須要隨機應變,不可折了鋭氣。」康王道:「孤家知道。」遂同哈迷蚩進營,來見兀朮。兀朮見那康王,年方弱冠,美如冠玉,不覺大喜道:「好個人品!殿下苦肯拜我為父,我若得了江山,還與你為帝何如?」康王原意不肯,聽見說話是原還他的江山,只得勉強上前應道:「父王在上,待臣兒拜見。」兀朮大喜道:“王兒平身。」

就命康王從後營另立帳房居祝只見李若水跟隨着進來,兀朮問道:「你是何人?」

李若水睜着眼道:「你管我是誰人!”隨了康王就走。兀朮就問軍師道:「這是何人?這等倔強。」哈迷蚩道:「此人乃是宋朝的大忠臣,現在做吏部侍郎,叫做李若水。」兀朮道:“就是這個老先生,某家倒失敬了。

天色已晚,就留在軍師營前款待。」

次日,兀朮升帳,問張邦昌道:「如今還待怎麼?」邦昌道:「臣既許狼主,怎不盡心?還要將二帝送與狼主。」兀朮道:「怎麼樣送來?」邦昌道:「只須如此如此,便得到手。」兀朮大喜,依計而行。

且說張邦昌進城來見二帝道:“昨日一則天晚,不能議事,故爾在北營歇了。

今日他們君臣計議,說道:『九王爺是個親王,還要五代先王牌位為當。』臣想道:這牌位總之不能退敵,不如暫且放手與他,且等各省勤王兵到,那時仍舊迎回便了。”

二聖無奈,哀哀痛哭道:「不孝子孫,不能自奮,致累先王!」父子二人齊到太廟哭了一場,便叫邦昌:「可捧了去。」邦昌道:「須得主公親送一程。」二帝依言,親送神主出城。方過弔橋,早被番兵拿祝二帝來至金營,邦昌自回守城,不表。

且說二帝拿至金營,兀朮命哈軍師點一百人馬,押送二帝往北。那李若水在裡面保着殿下,一聞此言,忙叫秦檜保着殿下,自己出營大罵兀朮,便要同去保駕。


  
兀朮暗想:「李若水若至本國,我父王必然要殺他。」乃對軍師道:「此人性傲,好生管着,不可害他性命。」軍師道:「曉得!狼主亦宜速即回兵,不可進城。恐九省兵馬到來,截住歸路,不能回北,那時間性命就難保了。

依臣愚見,狼主不如暫且回國,來春再發大兵,掃清宋室,那時即位如何?」兀朮聞言稱是,遂令邦昌守城,又令移取秦檜家屬,回兵不表。

且說二帝蒙塵,李若水保着囚車一路下來。看看來到河間府,正走之間,只見前面一將俯伏接駕,乃是張叔夜。君臣相見,放聲痛哭。李若水道:「你這奸臣,還來做甚?」叔夜道:「李大人,我之投降,並非真心。

因見陸登盡節、世忠敗走,力竭詐降,實望主公調齊九省大將殺退番兵,阻其歸路。不想冰凍黃河,又將宗澤、李綱削職為民。不知主公何故,只信奸臣,以致蒙塵。」說罷,大叫一聲:「臣今不能為國家出力,偷生在此,亦何益哉!」遂拔劍自刎而死。

二帝看見,哭泣而言道:「孤聽了奸臣之言,以致如此。」李若水對哈迷蚩道:「你可與我把張叔夜的屍首掩埋了。」軍師遂令軍士們葬了張叔夜,押二帝往北而進。

卻說一路前來,李若水對哈迷蚩道:「還有多少路程?」哈迷蚩道:「沒有多少遠了。李先兒,你若到本國,那些王爺們比不得四狼主喜愛忠臣,言語之間須要謹慎。」李若水道:「這也不能。我此來只拚一死,余外非所知也!」不一日,到了黃龍府內,只見那本國之人,齊來觀看南朝皇帝,直至端門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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