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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如何知道立刻就把盧兄釋放了呢,必以為人命重案寄監收禁。他們若因此事匯夜前來淘氣,卻也不可不防。”眾人聽了,俱各稱是。「似此如之奈何?」公孫策道:“說不得大家辛苦些,出入巡邏。
第一保護相爺要緊。」
此時天已初鼓,展爺先將裏衣扎縛停當,佩了寶劍,外面罩了長衣,同公孫先生竟進書房去了。這裡四勇士也就各各防備,暗藏刃,俱各留神小心。
單言盧方離了開封府之時,已將掌燈,又不知伴當避于何處,有了寓所不曾。自己雖然應了找尋白玉堂,卻又不知他落于何處。心內思索,竟自無處可歸。忽見迎面來了一人,天色昏黑看不真切。
及臨近一看,卻是自己伴當,滿心歡喜。伴當見了盧方,反而一怔,悄悄問道:「員外如何能彀回來?小人已知員外解到開封;故此急急進京城內,找了下處,安放了行李,帶上銀兩,特要到開封府去與員外安置。不想員外竟會回來了。”盧方道:「一言難盡。
且到下處再講。」伴當道:“小人還有一事,也要稟告員外呢。」
說著話,伴當在前引路,主僕二人來到下處。盧方撢塵淨面之時,酒飯已然齊備。盧方入座,一壁飲酒,一壁對伴當說道:「開封府遇見南俠,給我引見了多少朋友,真是人人義氣,個個豪傑。多虧了他們在相爺跟前竭力分析,全推在那姓史的身上,我是一點事兒沒有。」又言:「包公相待甚好,義士長,義士短的稱呼,賜坐說話。我便偷眼觀瞧相爺,真好品貌,真好氣度,實在是國家的棟樑,萬民之福。後來問話之間,就提起五爺來了。相爺覿面吩咐,托我找尋,我焉有不應的呢。
後來大家又在公所之內,設了酒餚。眾朋友方說出五員外許多的事來,敢則他作的事不少。甚麼寄柬留刀,與人辨冤。夜間大閙開封,與南俠比試。
這還庶乎可以──誰知他又到皇宮內苑題甚麼詩,又殺了總管太監。你說五員外胡不胡閙?並且還有奏摺內夾紙條兒,又是甚麼盜取黃金。我也說不了許多了。我應了三日之內,找得着找不着必去覆信,故此我就回來了。
你想,那知五員外下落?我往那裡去找呢?你方纔說還有一事,是甚麼事呢?」伴當道:「若依員外說來,找五員外卻甚容易。」盧方聽了歡喜,道:「在那裡呢?」伴當道:「就是小人尋找下處之時,遇見了跟二爺的人。小人便問他:“眾位員外在那裡居住?」他便告訴小人,說在龐太師花園後樓名叫文光樓,
以下缺失
第四十六回 設謀誆藥氣走韓彰 遣興濟貧忻逢趙慶
且說盧方又到開封府求見,你道卻為何事?只因他在文光樓盼到三更之後,方見韓彰蔣平回來。二人見了盧方更覺詫異,忙問道:「大哥,如何能在此呢?」盧方便將包相以恩相待,釋放無事的情由,說了一遍。蔣平聽了,對著韓白二人道:「我說不用去,三哥務必不依。這如今閙得倒不成事了。」盧方道:「你三哥那裡去了?」韓彰把到了開封,彼此對壘的話說了一遍。
盧方聽了,只急的搓手。半晌,嘆了口氣道:「千不是,萬不是,全是五弟不是。」蔣平道:「此事如何抱怨五弟呢?」盧方道:「他若不找甚麼姓展的,咱們如何來到這裡?」韓彰聽了卻不言語。蔣平道:「事已如此,也不必抱怨了。
難道五弟有了英名,你我作哥哥的不光彩麼?只是如今,依大哥怎麼樣呢?」盧方道:「再無別說。只好劣兄將五弟帶至開封府,一來懇求相爺在聖駕前保奏,二來當面與南俠陪個禮兒,庶乎事有可圓。」白玉堂聽了,登時氣得雙眉緊皺,二目圓睜。若非在文光樓上,早已怪叫吆喝起來。
便怒道:「大哥,此話從何說起?小弟既來尋找南俠,便與他誓不兩立。雖不能他死我活,總得要叫他甘心拜服與我,小弟方能出這口惡氣。若非如此,小弟至死也是不從的。」蔣平聽了,在旁讚道:「好兄弟!好志氣!真與我們陷空島爭氣!」韓彰在旁瞅了蔣平一眼,仍是不語。
盧方道:「據五弟說來,你與南俠有仇麼?”白玉堂道:「並無仇隙。」盧方道:「既無仇隙,你為何恨他到如此地步呢?」玉堂道:「小弟也不恨他,只恨這「禦貓」二字。我也不管他是有意,我也不管是聖上所賜,只是有個禦貓,便覺五鼠減色,是必將他治倒方休。如不然,大哥就求包公回奏聖上,將南俠的「禦貓」二字去了,或改了,小弟也就情甘認罪。”
盧方道:「五弟,你這不是為難劣兄麼?劣兄受包相知遇之恩,應許尋找五弟。如今既已見着,我卻回去求包公改「禦貓」二字。此話劣兄如何說得出口來?」白玉堂聽了冷笑,道:“哦!敢則大哥受了包公知遇之恩。既如此,就該拿了小弟去請功候賞呵!」
只這一句,又把個盧方噎得默默無言,站起身來出了文光樓,躍身下去,便在後面大牆以外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