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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五義 - 33 / 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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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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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迎頭遇見龐福,便問道:「有什麼事?」龐福回道:「太守蔣完說緊急之事,要立刻求見,在軟紅堂恭候。」龐昱連忙撣去香灰,整理衣衿,大搖大擺,步入軟紅堂來。太守參見已畢,在下座坐了。龐昱問道:「太守深夜至此,有何要事?」太守回道:「卑府今早接得文書,聖上特派龍圖閣大學士包公前來查賑,算來五日內必到.卑府一聞此信,不勝驚惶,特來稟知侯爺,早為準備才好。」龐昱道:「包黑子乃吾父門生,諒不敢不迴避我。」蔣完道:「侯爺休如此說。聞得包公秉正無私。不畏權勢,又有欽差禦賜禦鍘三口,甚屬可畏。」又往前湊了一湊,道:「侯爺所作之事,難道包公不知道麼?」龐昱聽罷,雖有些髮毛,便硬着嘴道:「他知道,便把我怎麼樣麼?」蔣完着急,道:「‘君子防患未然。」這事非同小可,除非是此時包公死了,萬事皆休。”這一句話提醒了惡賊,便道:「這有何難!現在我手下有一個勇士名喚項福,他會飛檐走壁之能,即可派他前往兩三站去路上行刺,豈不完了此事?」太守道:「如此甚好。必須以速為妙。」龐昱連忙叫龐福,去喚項福立刻來至堂上。惡奴去不多時,將項福帶來,參過龐昱,又見了太守。

此時南俠早在窗外竊聽,一切定計話兒俱各聽得明白了。因不知項福是何等人物,便從窗外往裡偷看,見果然身體魁梧,品貌雄壯,真是一條好漢,可惜錯投門路。只聽龐昱說:「你敢去行刺麼?」項福道:「小人受侯爺大恩,別說行刺,就是赴湯投火也是情願的。」南俠外邊聽了,不由罵道:「瞧不得這麼一條大漢,原來是一個餡諛的狗才。


  

可惜他辜負了好胎骨!」正自暗想,又聽龐昱說:「太守,你將此人領去,應如何派遣吩咐,務必妥協機密為妙。」蔣完連連稱「是」,告辭退出。

太守在前,項福在後。走不幾步,只聽項福說:「太守慢行,我的帽子掉了。」太守只得站住。只見項福走出好幾步,將帽子抬起。

太守道:「帽子如何落得這麼遠呢?」項福道:「想是樹枝一刮,蹦出去的。」說罷,又走幾步,只聽項福說:「好奇怪!怎麼又掉了?」回頭一看,又沒人。太守也覺奇怪。一同來至門首,大守坐轎,項福騎馬,一同回衙去了。

你道項福的帽于連落二次,是何原故?這是南俠試探項福學業何如。頭次從樹旁經過,即將帽子從項福頭上提了拋去,隱在樹後,見他毫不介意;二次走至太湖石畔,又將帽子提了拋去,隱在石後,項福只回頭觀看,並不搜查左右。可見粗心,學藝不精,就不把他放在心上,且回寓所歇息便了。

未識如何,下回分解。

——

助紂為虐——也說「助桀為虐」,比喻幫助壞人做壞事。

幫襯——幫忙。

獨酌——自斟自飲。

蹊蹺——奇怪。

防患未然——在事故或災害尚未發生之前採取預防措施。

諂諛——為了討好,卑賤地奉承人;諂媚阿諛。

第十三回  安平鎮五鼠單行義 苗家集雙俠對分金

且說展爺離了花園,暗暗回寓,天已五更,悄悄地進屋,換下了夜行衣靠,包裹好了,放倒頭便睡了。至次日,別了店主,即往太守衙門前私自窺探:影壁前拴着一匹黑馬,鞍轡鮮明;後面梢繩上拴着一個小小包袱,又搭着個錢褡褳,有一個人拿着鞭子席地而坐。便知項福尚未起身,即在對過酒樓之上,自己獨酌眺望。不多一會,只見項福出了太守衙門,那人連忙站起,拉過馬來,遞了馬鞭子。

項福接過,認鐙乘上,加上一鞭,便往前邊去了。


  
南俠下了酒樓,悄地跟隨。到了安平鎮地方,見路西也有一座酒樓,匾額上寫着「潘家樓」。項福拴馬,進去打尖。南俠跟了進去,見項福坐在南面座上,展爺便坐在北面,揀了一個座頭坐下。

跑堂的擦抹桌面,問了酒菜。展爺隨便要了,跑堂的傳下樓去。

展爺復又閒看,見西面有一老者昂然而坐,彷彿是個鄉宦,形景可惡,俗態不堪。不多時,跑堂的端了酒菜來,安放停當。展爺剛然飲酒,只聽樓梯聲響,又見一人上來,武生打扮,眉清目秀,年少煥然。展爺不由的放下酒杯,暗暗喝彩;又細細觀看一番,好生的羡慕。

那人才要揀個座頭,只見南面項福連忙出席,向武生一揖,口中說道:「白兄久違了!」那武生見了項福,還禮不迭,答道:「項兄闊別多年,今日幸會。」說著話,彼此謙遜,讓至同席。項福將上座讓了那人。那人不過略略推辭,即便坐了。

展爺看了,心中好生不樂,暗想道:「可惜這樣一個人,卻認得他,他倆真是夭淵之別。」一壁細聽他二人說些什麼。只聽項福說誼:「自別以來,今已三載有餘。久欲到尊府拜望,偏偏的小弟窮忙,令兄可好?」那武生聽了,眉頭一皺,嘆

口氣,道:「家兄已去世了!」項福驚訝,道:「怎麼大恩人已故了!可惜,可惜!」又說了些欠情短禮沒要緊的言語。

你道此人是誰?他乃陷空島五義士,姓白名玉堂,綽號錦毛鼠的便是。當初項福原是耍拳棒、賣膏藥的,因在街前賣藝,與人角持,誤傷了人命。多虧了白玉堂之兄白錦堂,見他像個漢子,離鄉在外,遭此官司,甚是可憐,因此將他極力救出,又助了盤川,叫他上京求取功名。他原想進京尋個進身之階,可巧路途之間遇見安樂侯上陳州放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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