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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肯,他就要害死 我一家。以此我只得從他,」長者聽了大怒,就要去把廟燒燬了。百嬌曰:「父親且慢,雖說他是華光,恐怕不是他,是別個妖怪假名而來,亦未可知。不如去到廟中燒起一爐香,禱告禱告,倘若是他,然後毀廟不遲。」長者曰:“說得也是。」
即至廟中將香焚起,禱告未畢,果見華光立在雲頭上問曰:「黃山嶽,你到 我廟中禱告為何?」長者見了跪下曰:「我女兒前日得天王救回,一家感戴,天王 乃上界正神,為何昨夜到我女房中調戲吾女?為此懇告。」華光曰,「原來你有此 不明之事。」即向百嬌曰:「來迷你的並不是我,你休推我。」百嬌曰:「叫我亦難 明,稱是天王。」華光曰:「也罷,我且問你,那人是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 去?」百嬌曰:「三更方來,鷄鳴就去。今夜他必然來的。」華光曰:「今夜你走別處 去睡,我在你房中等那妖怪,今夜來將他拿住,與你一家看,方見明白。」長者大 喜。
華光是夜潛入百嬌臥房。落石大仙果然來叫:「賢妻快開房門!」華光假作 百嬌聲音應他,開了房門。大仙進了房中,正要上床,被華光捉住,叫起一家點 燈來看,原來是一條白蛇。舉家大驚,便要打死那白蛇。
白蛇便哀求天王饒命。 華光曰:「你如何敢變作我在此害人,壞我名聲?你今日投降我便罷。」大仙滿口 應承。華光曰:「你可仍現原形,纏在我的金槍上。」長者一家大小叩頭拜謝。華光即迴轉離婁山,與鐵扇公主商議曰:「我到陽間,又收伏一白蛇精,我 今 又要別賢妻,到各方去尋母親。」公主曰:「婆婆若是在陽間,你也該尋到了,莫非是死了?」華光曰:「死了在何處尋?」公主曰:「人若死,都要到東嶽廟裡,你 也可去查看,有婆婆沒有?」華光依言,別了公主,往東嶽廟那裡來,不知後事如 何,且聽下回分解。
華光閙東嶽廟
卻說華光來到東嶽廟大門外,遇著草野三聖,三聖問曰:「你是何人?」華光 曰:「吾乃華光是也。」三聖曰:「聞你不是好人,東走西撞,無所不為,今來我東 岳廟則甚?」止住不肯放入。華光大怒曰:「你這三個匹夫,何敢出言傷我,」丟起金磚就打那三聖。三聖連忙逃去,告與東嶽大帝得知。
大帝大驚,問六曹曰:‘此人名頭厲害,到我東嶽廟不知為何?”六曹曰:「必有緣故,且以禮待他。」言 未畢,華光已至,大帝迎接,坐下茶畢。大帝問曰:「天王貴步下降,有何見教?」華光曰:「輕造非為他事,乃為尋母而來。」大帝曰:「令堂何名?」華光曰:「家母名叫吉芝陀聖母,又名蕭太婆。」大帝聞言,即問六曹,可有吉芝陀聖母蕭太婆到來。六曹將薄書查看,回大帝曰:「只有蕭太婆到,沒有吉芝陀聖母來。」華光曰:「吉芝陀聖母就是蕭太婆,蕭太婆就是吉芝陀聖母。」大帝曰:「是兩個。」華光曰:「總是一人。」大帝又說曰:「是兩個。」華光怒曰:「只是一個!」六曹稟曰:「我這裡只是人死了,在這裡點名,卻是陰司收管。天王要問明白,可到陰司去一查。」華光聽了,就辭了大帝,往陰司去尋取老母,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華光閙陰司
卻說華光手持金槍,來至陰司,看見一十八重地獄,又見金錢山、銀錢 山破錢山、消錢山,又見金橋、銀橋、亂柴橋、奈河橋。自思:金橋、銀橋我不過,亂柴橋也不是我過的,不如去過那奈何渡,看我母過此去沒有。華光見渡子來 問曰:「你是何人?」華光曰:「乃上界華光天王。我且問你,我的母親在此過渡沒有?」渡子曰:「我這所在來千去萬,何能知哪個是你母親?」華光曰:「大名叫 蕭太婆,小名叫吉芝陀聖母便是。」渡子曰:「蕭太婆在此啼哭而過,吉芝陀聖母這裡未曾見來。」華光曰:「蕭太婆就是吉芝陀聖母。」渡子曰:「是二個人。」華 光曰:「總是一個。」二人因此言相爭,華光大怒,丟起金磚便打。渡子便走,大叫華光來閙陰司。
渡子走去報閻王。閻王升殿正坐下,只見轉表官報曰:「華光來同陰司。」閻王問眾臣曰:「華光到此,不知為何?」判官曰:「定有緣故,待他來時,以禮待之便了。」言未已,忽報華光到。
閻王接入相見落坐,閻王曰:「久聞大名,如雷灌耳,今日光降,有何見諭!」華光曰:「不才到此別無他事,只為家母蕭太婆,又名吉芝陀聖母,被那龍瑞王拿去,不知下落,疑其死了,來到貴殿,敢問家母曾到此否?」閻王轉問判官。判官曰:「簿書查看,只有個蕭太婆到,吉芝陀聖母未曾到。」閻王言曰:「只有蕭太婆,沒有吉芝陀聖母。」華光曰:「總是一個。」閻王曰:「卻是二人。」華光大怒曰:「一個為何說兩個?」判官曰:「他若不信,可令引魂使者至十傷門內,引與他自己認,便見明白。」閻王即令引魂動使者上殿,閻王曰:「天王如不信,可自去一看,便見明白了。」華光乃同使者會見一婦人,華光便問曰:「你是何人?」那婦人曰:「我是蕭太婆。」華光怒曰:「蕭太婆是吾之母,吾豈不認得,你敢在此冒名。」那女子哭曰:「我正是蕭太婆,因為蕭長者四十無子,我每夜在後花園燒香求嗣,不想被一個撲燈蛾來將燈火撲滅,現出本相,是吉芝陀聖母,將我吃了,把骨頭捽往深山。他變做我,在蕭家受了胎,才生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