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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梅全傳 - 62 /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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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梅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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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臣父遭奸賊陷害,隻身無伴,隨身只有一書僮,被難真州,意欲投他收養,以度殘喘。不意妻父陡起不良之心,不念親情,竟欲將臣置之死地。幸得書僮代替,遂死獄中。是臣在生之身,皆出之義仆替死耳。

望乞聖恩,賞他微官之職,以獎其恩義也。」


  

天子點頭道:「忠孝節義,皆出之卿家一門也,可敬可羡。書僮給他七品之職,卿與他在地方官庫撥銀,建墳立基,以旌其報主之義也。」良玉領了聖旨,謝恩出朝,又忙忙碌碌拜謝文武官員。又過了幾日,兵部送勘合火牌,那都察院送了執事、衙役,於是發了船隻,將梅公的柩抬往船中。

良玉辭過了陳公夫婦,春生,並朝官員,排開執事,一路長行,出了都城,上了官船,取路而行,何等威嚴赫赫,氣宇昂昂。一路府縣迎送,俱聞他是都巡,又奉旨歸葬,各預先打聽,備辦祭禮。真果是逢州過州,逢縣過縣,巡行一回。

那些貪酷的官兒,也不知斬了多少,那清廉正直官員,即行飛報保奏。所以,一路庶民歡聲載道,德政備途。

那日到了真定府,便吩咐衙役道:「本院先要進城去私訪,你等可慢慢上岸來。”於是,換了儒巾衣服。帶了一個小小的書僮,信步而行。來到城邊,逢人便問:“此處官府如何?」

那老百姓們,早已知道按院將到,不敢直言,所以,問不出一個實信來。只得信步進城,又行了幾步,抬頭隻見一所大廟宇。

他因走了許多路,足腿痠痛,便低聲向書僮道:「你只稱我是相公,不可走漏風聲。」書僮答應道:「曉得。」便到廟前,看見山門上寫着敕賜大佛禪寺,中間山門關着,東首山門有人出入行走,那西首山門,貼著一張告示,上寫着:本府正堂示諭:一應閒雜人等,勿許入內窺探,倘敢故違,定行拿究,不得姑寬,特示。

梅學士看了,心中想到:「庵觀寺院,乃天下人之公所,怎麼知府不許人出入?其中必有別故。”一面想,一面走出山門,回身走到二山門,卻是關着,要敲門方纔可開。因又想道:“那知府既有告條,必然衙中有什麼事在內,本院是個外人,怎好敲門?只得回身出來,又走到廟後。只見有個後門,卻是半掩半開。

梅學士挨身而進,卻連僧人也沒有一個在此。信步走進,只見有三間經房,上面設立一香案,供奉甚是豐滿,但一個人無有。走進經房,只見上面供着一靈位,上寫唐故相國盧公太師之位,旁邊刻着一行細字,是門生候鸞奉。良玉一見之時,看看四下無人,伸手將牌位藏在袖內,往外就走。

轉彎,只有一個老道人,口中喊道:“你是什麼人?敢進來探望。」

梅學士道:「不可大呼小叫,本院乃代天巡狩。」那道人聽見是按院,便跪伏在地,只是磕頭。梅學士道:「不知者不罪。本院私行,今日偶而見冤家,卻不可走漏風聲。」道人磕頭道:「小人不敢。」梅學士道:「你雖然如此,心中未必,隨我來。」那道人怎敢支唔,只得跟隨了梅學士出了後門,帶了書僮,依舊路而回不提。

再言侯鸞看眾和尚在經齋用齋畢,也不解其意,正與那主壇的道人說閒話,忽見有一個小道,慌慌張張說道:「不好了!稟知老爺,那盧太師的牌位,不知怎麼不見了。”侯鸞聞言,吃了一驚。正在驚慌之際,只聽得山門外衙役敲門稟道:“方纔報道,說按院大人已入境了。」

侯鸞嚇得面如土色,道:「此刻梅按院到了哪裡?」衙役稟道:「在察院了。」侯鸞即忙換了冠帶,坐轎竟奔察院而來。方至轅門,耳聽鼓樂盈門,一邊說道:「傳真定府進見!」侯鸞聽傳,嚇得魂不附體,只得將手本呈上,戰戰兢兢,在東角門跪下。

門吏報名道:「真定府知府進見。」那侯鸞提袍端帶,曲背躬腰,從旁邊道來至大堂滴水檐前,自己報答道:「真定府知府侯鸞稟見大人。」參見已畢,待立一旁,不知按院說些什麼,侯鸞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回

顯親揚名巡按謁墓

陞官立後狀元報恩


  
詞云:

蓋世英雄好漢,這老爺運不濟,身穿一件破爛衫討飯,虎背熊心豹膽。論文曾讀孔孟之書,武冑闖禍昭關,時來撞門寶,運退端陽避難。

詩曰:

蓋世英雄不可論,運退時乖不似人。

奸黨善惡終有報,遲遲早早看分明。

話說侯鸞參見已畢,待立一旁。只見梅學士問道:「貴府可是儀征縣令升補此地的嗎?”侯鸞一躬到地道:「是。」梅學士道:「本院見貴府行色匆匆,是遺失了甚麼?」候鸞道:「卑府方纔聽得大人入境之時,故而驚慌,別無他故」。梅學士道:「貴府目下可得佳婿否?」侯鸞一躬到地,半晌回答不出。

梅學士大怒道:“貴府目下可得了才子,堪配令嬡嗎?」

侯鸞忙打一躬道:「卑府雖有小女,不幸亡故久矣,大人何以知之?”梅學士道:「你這奸賊,可知罪嗎?」侯鸞見按台變色不好,未免心中懷着鬼胎,便戰戰兢兢跪下道:「卑府知罪,實該萬死。大人入境,卑府因聞報遲,未曾遠接,伏乞大人寬宥。」梅學士道:「非罪你接遲,乃是附勢叛黨。你可曾失了一柄嗎?」侯鸞道:“卑府頗知禮法,謹守官箴,乞大人訪察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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