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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小惡條款,望神司說了罷。」神司道:「小惡多端,如何說得盡!只是世間,凡有逆理,便是過惡。」道副又問道:「大惡無可解救,小惡可有解救麼?」神司道:「早知不做,便是大惡也可救。若是明知故為,便是小惡也莫解。」道副道:「大惡斷乎莫救,除是不做。只是小惡,世人或有不知誤做的,卻如何解救?」神司道:「不知誤為,知道即改,罪可消除,仍復無惡。」道副連拜三首,道:「神司,請教個小惡能解的道理。」神司道:「僧人靜聽,我說解救的道理。」說道:
莫雲惡小為,些小不可作。
種種自招尤,造罪無可活。
有等無心愆,良心須早覺,
改過不宜遲,舊污一旦濯。
嗟哉此冤纏,世或多染着。
惟願我仁人,一惡一善奪。
比如貪嗔痴,廉靜能分豁;
比如驕傲奢,寧我安舒約;
比如奸狡私,須存正大樂。
種種眾惡生,種種眾善駁。
寧使一理明,莫教一欲潑。
神司最聰明,報應無擔擱。
諸惡永消除,種子長生藥。
神司說罷,道副道:「善惡大小,僧備知矣。善能解惡,僧知理矣。只是輪轉這惡業與那轉輪這善信,僧卻未知。」神司把手一指道:「我要送善知識家孝子慈孫去,無暇工夫與僧談也。
你看那黑氣漫漫在下,便是造惡業赴輪轉;那白光爍爍在上,便是修善行赴轉輪。」神司說罷,笙簫音響、幡蓋飄搖半空而去。道副停住了腳頭,定睛看那白光冉冉,隨着神司也去了。只見那黑氣悠悠不散,飛卷前來。
把眼一看,黑氣中無數的軍械枷鎖、男女哭泣,那苦惱情狀,真是難觀。道副方纔合掌唸佛,只見那黑氣分開,那些男女分頭往下方各處散去,其後卻也有位神司押着。道副見這神司,比前那一位形像大不相同。只見他:
赤髮金冠頂束,皂袍鐵甲身披。手持利器怒威威,專押心瞞己昧。
神司見了道副,怒容轉變笑顏,道:「僧自何來,攔吾去路?」道副稽首答道:「小僧偶聞音樂之聲,暫發遊觀之意,妄觸雲軺,罪過!罪過!請問神司,方纔這些男女,情態十分凶惡,僧已知是輪轉變化,但不知分頭散去,何處脫生?作何究竟?」神司道:「此時世間作孽惡因誇原該轉輪自下再下,入于六道末處。只因他尚有可原處,故此押他生方還在人道。只待他悔過前非,一孽有一善解來,仍復還他個樂境!若是一誤再誤,便是吾神也不知他究竟也。」道副道:「這等說來,于眾男女還是小惡,從他改行從善;若是大惡,久已入六道之末矣。」神司道:「正是,正是。」道副方欲再問何處去,那神司鞭風駕雲,去如火速,便道了一聲:「去的路境,僧師自識。」道副聽罷,忽然出定,道:「哎呀!我只因笙簫音響根因,便入了塵情夢幻,染此一番境界,這卻也顯明。莫謂塵情夢幻,果是真實不虛的根因,吾已久歷師門,怎還有這一番夢覺?」說罷,天明到得祖師座前,只見老祖出靜,轉過身來,見道副侍立在旁;乃對道副說道:「波羅提曾雲震旦國度善惡根因,吾于此度中緣熱,今欲與汝到彼演化,恐汝又多了一番塵擾。」道副答道:「恩師演化,正當攜弟子們知識。」祖師道:「汝于靜中已自知識,又何必外游,把眼見反作空花?」道副聽了祖師參明了靜中知識,便跪倒說:「弟子隨師外游,怎麼眼見反做空化?祖師道:“徒弟,你眼見後何殊夢幻?」道副答道:「實理卻在於斯。」道副這一句,祖師便知他覺悟,乃問道:「汝既知非夢幻,便知塵世真因。」道副答道:「弟子知也。
師以何法令眾生不染?」祖師道:「吾止有演化普度之願。願化本國一切有情,各發善心,成就無上菩提歹共登彼岸,然後再化他國,以消滅惡業真因。」道副乃拜受而退,卻得了波羅提指授許多道術,便欲隨祖師演化本國不提。後人有眾生幸聞真因、願復正覺五言四句。
詩曰:
菩提具妙法,萬劫最難逢。
幸有聞見者,莊嚴與佛同。
話說東晉孝武帝改元寧康年間,有北魏拓跋氏國王名矽,一日坐朝,群臣見畢,王問道:「天時當夏,酷暑蒸人,予欲尋個清涼地界;避此炎熱,汝等臣眾有知何處清涼,可堪避暑?”當下一臣奏道:「近地有座名山,名曰五台。這山高出雲表,廣占方輿,上有石洞遮蔭,松筠蔽日。王欲避暑,此地實便。」王聽了,乃發騶從車輿,到得山間,設起錦幕,鋪着綉墩,正才高坐,與臣下談經邦正務,講治國嘉猷。
忽然一個梵僧來到王前,朝上稽首頂禮,乞化一坐具之地,以創修行之所。王聽了道:「僧人,你要創個修行之所,須也要十餘畝之山。一坐具不過一蒲團,寧有幾許?便鋪具自坐,何必來向予乞化?」梵僧答道:「寸山尺土,皆王所有。臣僧不明白乞化,是欺占也。」王遂允其化,說道:「一坐具之地,恁你自便。」梵僧乃謝王退去,把蒲團鋪于山巔之上。次日只見那蒲團,頭出星辰,尾搖日月,方圓五百餘裡。臣下見了,忙來奏王,說道:「梵僧鋪坐具在山,甚是廣大,周圍丈量,不止五百餘裡。」王聽了,說道:「此必聖僧,予已允乞施地。但不知此僧何聖也。」乃下令,有識得此聖僧的說來。臣下哪有人知?只見一臣奏道:「我王要知聖僧來歷,臣有一知識僧人,法名神元,見在山腳下,結丈餘草屋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