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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宮十八朝演義 - 63 / 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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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宮十八朝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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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衣裳裙帶,隨風飄揚,映着一片斜陽,光輝燦爛,宛似洛水神妃,凌波仙子,在空中禦風飛行,煞是好看。再加着三寸紅菱,如春日初透的筍芽,瘦尖尖的,登在踏板之上,令人瞧著,愈覺銷魂。光義立在那裡,看到好處,不禁連連歎賞!正在稱讚之際,那鞦韆更加打得迅速起來,其疾如同風雨,其高直上青雲,忽聽得「啊喲」一聲,劉婉容雙手一鬆,竟從上面直撞下來。你道劉婉容如何竟從上面撐下來呢?只因劉婉容許久沒有打鞦韆了,今天打得高興了,力氣用得很足,時間經歷過久,那鞦韆被她催動得如激箭一般,蕩過鞦韆架的頂兒,差不多把劉婉容顛倒過來,腳底向天,頭頂朝地了。

劉婉容知道不好,要想收束時,哪裡收束得來!不覺心裡一陣眩暈,眼前一發黑,心中一模糊,雙手一鬆,一個倒翻筋斗,從上面直撞下來。此時劉婉容的身體,被鞦韆蕩得離地有二丈左右,這一撞下來的時候,光義早已瞧見,叫聲「不好!」急忙之間,沒有別法,只得拚命跑向前來,雙手朝上一抱,巧巧的把劉婉容的身體抱個正着。只因撞下來的勢兒過猛,光義被婉容的身體一震,立腳不牢,一屁股坐在地上,幸虧滿地的綠草,如茵褥一般,鋪得厚厚的,並不覺得痛苦。光義坐在草上,忙向懷中看那劉婉容時,只見她星眼半合,檀口緊閉,鬢亂釵墮,烏雲披散,已驚得昏暈過去不知人事了。


  

光義見她這般模樣,又是可憐又是可愛!緊緊的抱定婉容的嬌軀,將自己的臉兒,貼著她的粉頰,輕輕地呼喚。

停了好半晌,那劉婉容方纔漸漸醒來。初醒之時,還是嬌喘不已,芳心跳動,躺在光義懷裡,被他緊緊抱住,臉貼臉的廝偎着,不覺羞慚滿面,慌忙要把光義推開,爬將起來;無奈受驚過甚,昏眩初醒,四肢無力,坐也坐不起來。光義趁勢偎依着道:「好險呀!從這高處撞翻下來,把我急得神魂飛蕩,只得捨命向前,將你抱住,總算皇天保佑,沒有失誤。但是受了這樣大的驚恐,又是剛纔醒了轉來,那裡有力氣坐起,好在這苑中,除你我兩個人以外,並無他人,你就睡在我懷內,將息一會,待力氣恢復了,再起來罷。」說著,又緊靠着粉腮,低低問道:「不知道有哪裡受了傷損麼?如果有什麼地方疼痛,須要早早說出,從速醫治,萬萬不可耽誤!」劉婉容見身體被光義抱著,只因實在沒有氣力,不得動彈,本來羞愧無地;如今聽了光義一番說話,方纔記起,自己從鞦韆架上直撞下來,幸得光義相救,才能保全性命,心中好生感激。又見光義對於自己,萬種溫存,千般憐惜,眼瞧著這樣美貌少年,將身體摟抱、相偎相倚,又是那樣的恩深義重,輕憐蜜愛。人非草木,豈能無情?那一片芳心,早已把握不定了,怎禁得光義又百般兜搭,便也佯嗔薄怒,似拒非拒,任憑光義滿身撫摸,親頰接吻起來。雖然沒有真個銷魂,那一場輕薄,也就達于極點了。

兩人親昵了大半日,劉婉容的氣力方纔複原。光義扶着她,慢慢坐起。

原來,婦人女子的性情,最是偏執,要是心內不願意,任憑如何趨承巴結,她總是冷冷淡淡的,一百個不瞅不睬。也不是勢力所能加,威武所能屈的。惟有慢慢地用着深情,把她的芳心,輓迴轉來,使她知道這人是個溫文爾雅,善於用情的,並非那粗暴強橫,毫無情義的人可比,她的心腸便自然而然的改變過來了。及至心腸一經改變,她卻死心塌地,一片深情,都用在這個人身上。

從前冷冷的,現在變做一盆火一般了;當初淡淡的,如今便異常的親昵了;那不瞅不睬的神情,也變作相憐相愛了。如果這樣一來,她為著這個人,赴湯蹈火,粉身碎骨,都不推辭的。自古以來如文君的私奔、綠珠的墜樓,以及虞姬的自刎而亡、關盼盼的高樓獨宿,都是這個原因造成的風流佳話。

如今這劉婉容,屢次遇著光義,見他對於自己,萬種溫存,百般體貼,心中早已覺得光義這個人在婦女身上是很能用情的,便不知不覺有些喜愛他了。及至鞦韆架上直撞下來,在那性命攸關的當兒,又得光義奮力相救,感唸著活命之恩,更加覺得光義是個有恩有義的人了。所以倒在光義懷中,一任他撫摸輕薄,絲毫沒有卻避的意思。況且那時,她方纔甦醒轉來,四肢無力,百體皆慵,就是要想卻避,也動彈不得。


  

男女偷情,最要緊的是第一次接近的時候,只要接近之後,兩心相印,並無違忤,便可以勢如破竹,絶不費力了。這時的光義與劉婉容,雖沒有真個消魂,卻已到了相親相愛,雙方默許的地步了。所以光義把婉容慢慢的扶着,坐將起來,婉容還覺得十分嬌慵,仍舊將頭枕在光義的肩上,徐徐的伸出兩條玲瓏玉琢的臂膊,把香雲整理了一會,方叫光義扶她起立。光義聽了,如奉着聖旨一般,急忙地雙手捧着婉容,從地上立起。

哪知婉容的氣力,仍未恢復,一雙金蓮貼在地上,仍是站立不穩,如輕風弱柳一般,東搖西晃,勢將傾跌。光義見了這個樣子,急忙把她扶住道:「你剛纔甦醒轉來,尚難獨自行走,還是我攙扶着送你回宮罷。」劉婉容聽了,並不答言,只將頭點了一點。光義便扶着婉容,慢慢的回至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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