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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 - 370 / 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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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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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時,我入黃土,你進香墳,我們雖死不同穴,我必將此蕭一截為二,你半根,我半根……」

說至此,二人已淚如泉湧,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抽泣。


  

哭了一會兒後,二人不覺相視一笑,隨即就緊緊地親吻在一起。

汪士榮輕輕地抱起她放在床上。

很快,兩個人就赤條條地纏絞在一起。

正當他們忘情地享受着初嘗禁果的至樂歡愛時,卻突然傳來一聲炸雷;

「好啊!一雙兒全拿了!」虛掩的房門突然「吱」地一響,一閃身進來一個人,並又隨手掩上了房門,把栓兒帶上。

兩個人當時就是一驚,一看來人非是別人,正是後娘。她那時還不到二十歲,長得風華月貌,挺惹人喜歡。她是前一年才被父親娶回家的,父親已風蝕殘年,她不守活寡才是怪事!

二人赤條條地獃在床上,穿衣也不是,不穿衣也不是,獃獃地看著後娘。

後娘冷笑一聲啐道:

「我說大奶奶今兒個這麼歡天喜地,走起路來腳步都帶著風,連戲也不去看,敢情好,原來拾了個大元寶揣在懷裡!二少爺,我雖進你汪家不久,也知你老太爺脾性兒,這事讓他知道了,會不會氣死呢?」

汪士榮和嫂子都嚇了一跳,今晚不是都看戲了麼,這女人怎麼半道兒溜回來了?正想著,嫂嫂也不顧羞恥,趕緊從床上爬起,臉朝後娘雙膝跪下,流淚哀告:

「……太太,這都是我的不是,好歹瞧著饒了我們……」

汪士榮無奈也只得雙膝跪下。

「……娘,任憑如何責罰我,只別告訴父親,他是有歲數的人了……」

後娘痴痴地望着汪士榮,半晌忽然「噗哧」一笑:

「虧你出去這些年,連這點子才學也沒得?陳平報嫂,我家有了陳平,我歡喜還來不及呢!」

說著,便走進二人,順手在汪士榮臉上捻了一把:

「不過好事兒不能只大奶奶獨個兒占了,有道是見一面兒,分一半兒,我這活寡婦既瞧見了,須抽個頭,大家平安……」

說著,順手把二個人都輕輕按倒在床上,並迅速把衣服脫光,上了床,騎在汪士榮身上。

汪士榮本也是個好色之徒,每見到姿容出眾之人,都會多看幾眼,何況後娘也長得特別標緻。汪士榮看了看兩個女人,覺得這是一個人人都能相處無事的最好解決辦法。

於是,三個人六目相對,會心地笑了。

三人這番亂倫,不久便被老父親發覺了。

那是一天午後,老頭兒午睡醒來,頗覺寂寞,寵妾又沒在身邊,於是信步來到西廂房兒子的臥房,想找兒子聊一會兒。

房門兒虛掩着,老頭兒也沒打招呼,推門就進去了。

眼前的景像使老頭兒驚獃了!

三個人赤身裸體地扭在一塊兒……

老頭兒當場就昏倒在地。

不到一個月,老頭兒就一命嗚呼了。

就在老頭兒下葬後的第三天夜裡,汪府起了一場大火,整個莊園燒為一片灰燼。

汪士榮僥倖逃出,奔往貴州。

汪士榮想著這些往事,只覺得酸甜苦辣成五味俱全,堵在胸中,無處傾吐。

他下意地把蕭舉到口上,嗚嗚咽咽地吹起自家創製的《渭河夜》來。

「好曲子!”窗外忽然有人說道,士榮兄有何不快意的事情,吹得人滿心淒涼,欲聽不忍,欲罷不能?」

「是誰?」汪士榮一翻身坐起問道。

外面那人也不答話,門輕輕一響,獨自秉燭而入——身着褚黃龍袍,頭戴士梁晚族冠,腳蹬粉底皂靴——竟是尚之信星夜而來!

汪士榮正要找這位素以狠毒奸詐出名的王爺,求他發兵援救湖南,誰知他卻這時候來了!

「王爺!」

「什麼王爺!」尚之信雙手按住驚愕的汪士榮,笑道:

「今夜你是汪先生,我是尚之信,願以朋友之道相處!」

說著,滿面含笑地在對面坐下。

汪士榮驚疑不定地坐了,問道:


  
「王爺,您這……」

尚之信斂了笑容,喟嘆一聲道:

「先生,我是久仰你的高才,只是家無梧桐樹,難招鳳凰來,目下戰局窘況,想來你比我明白,我到此是想求教於先生!」

汪士榮的心,「噗」地一跳,隨即笑道:

「王爺,晚生何敢當這『請教』二字?」

尚之信搖頭苦笑道:

「這也難怪你——只因這裡的兵難,我不得不以禮待人,其實這是我的本心。但既有這個壞名聲兒,就不能怪人家疑心我,我心裡也是很苦的啊!」

說著,從袖中抽出一捲紙來,說道:

「你瞧瞧這個。」

汪士榮疑惑地接過,就着燈燭展讀,剛一觸目,便驚呼道:

「呀,這是朝——」

「禁聲!」尚之信機警地朝外望望,低聲道:

「正是朝廷的旨意,我三個月前已修表朝廷,請求歸降,這硃批諭旨半個月才由傅宏烈處轉來的。」

汪士榮默然不語,他不能說話……這位已降清的狡詐之徒難保不殺自己邀功。

房子裡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四日對視,都在揣測對方的心思。

良久,汪士榮悵然若失地將詔書還給尚之信,說道:

「如此說來,吳世琮已為王爺軟禁于此。我汪某也聽任王爺發落。」

「哪裡!”尚之信哈哈大笑,“你怎麼與吳世琮酒囊飯袋之徒相比?我若禁你,只是一句話的事,何必親自來訪?你來看——如今的情勢,耿精忠已降朝廷,王輔臣拚命往西,不肯東進,孫延齡受制於傅宏烈和我,毫無作為。但我若援救,孫延齡一定來搶廣東地盤。吳三桂一邊在湖南與朝廷打仗,一邊又打我的算盤。天下大勢如此,盼先生救我!」

汪士榮聽得怦然心動,血湧上來,滿面潮紅,口中卻囁儒道:

「王爺既已歸清,我還有何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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