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鋮嘿嘿一笑,說道:「福王昏庸無能,溺于酒色,你正好能乘機把攬朝政,這大江南北,明室之地,可就是你一個人說了算了。」
阮大鋮見他仍猶豫不決,便道:「國有難,先立君者功高,這大好時機,望你不要錯過。」馬士英見這是自己飛黃騰達的好時機,於是就聯絡總兵黃得功、劉良佐、高傑、劉澤清等實力派,宣佈擁立福王。
兵部尚書史可法認為立福王有「七不可」,即貪、淫、酗酒、不孝、虞下、不讀書、干預有司,這等病毒俱全的人作了皇帝定會誤國誤民,所以他和高弘圖力主擁戴路王。
然而,五月初一日,福王朱由崧卻被馬士英等人迎入了南京,史可法與高弘圖無奈,也只得加入了奉迎的行列。
五月初三日,朱由崧就住監國,以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戶部尚書高弘圖,鳳陽總督馬士英以及舊臣姜日廣、王鐸等五人人閣為大學士,同時劃分江北明軍為四鎮,東平怕到澤青駐臨淮安,負責山東一路招討;興平伯高傑駐泗州,負責開土、歸德一路招討;廣昌伯劉良佐駐臨淮關,負責陳、札一路招討;靖南侯黃得功駐廬州,負責光、固一路招討。這江北四鎮共擁兵三十萬。武昌的寧甫侯左良玉,擁兵二十萬,他們在各自的轄區內有置官、刑戮、財賦等各種權力、勢力很大。
五月十五日,朱由崧即位稱帝,改元弘光,這樣南明第一個政權弘光政權建立了。
南明控制的區域,東自黃河下游以南,西迄武昌長江以南,其物力、財賦、人力也比清廷所控制地區雄厚。
這個南明的弘光政權,表面上是個龐然大物,朱由崧即位不久便領布詔書公佈天下:
「朕涼德弗勝,助予弓抱痛,敢辭薪膽之瘁,誓圖俘馘之功,尚賴親賢戮力助予,助予敵愾。」
他的話雖激昂慷慨,然而實質上他的這個小朝廷卻是極端的腐敗,十分的脆弱。被捧上皇帝寶座的朱由崧在政治上毫無作為,生活上荒淫透頂,他把政事委任給大學士馬士英,自己卻百事不理,整天吃喝玩樂。
福王繼位後,組成了東林黨和閹黨混合的內閣,然東林黨和閹黨這間的仇隙已是由來已久,兩黨互相謾罵的事時有發生,姜日廣與馬士英曾在朝堂中怒罵,直差拔老拳相鬥了。
閹黨因為擁戴有功,掌握了朝廷的絶大部分權力,他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竭力排擠,打擊東林黨人,史可法受此排擠,只好離開南京,去督師揚州,高弘圖、姜日廣也先後被迫辭職。
阮大鋮由馬士英力薦入朝後,做了兵部尚書,他對東林黨人進行了大規模的降復迫害,他借作「順案」之名,恢復了特務機構東廠,處死了東林黨和復社的許多人士。他編了一本《蝗蝻錄》,想把東林和復社一網打盡,對於東林黨人的合要降術,馬上英也故意刁難,拒不支持;史可法曾上書要求給士兵加餉,然而馬士英卻將奏摺扣下,將史可法的士兵的薪水全扣了下來,眾將都慫恿史可法反南京,以「清君側」為名,將馬士英殺掉,但史可法念及朝廷新立,不宜起內訌,只好把這一口惡氣嚥了下去,不與馬士英計較。
馬士英見史可法離開了京師,他更是肆無忌憚,他與阮大鋮互相勾結,公開賣官鬻爵,選用文武官員都有定價。在一片紙醉金迷的虛幻太平景像中,南京的新貴們一個個有如燕上巢,競相經營自己的安樂窩。
閹黨諸臣不僅每餐豪飲,而且視軍國大事如同兒戲,閹黨以下官僚將領,也極盡奢侈,得過且過。
湖廣巡撫王驥,每頓必吃雞腿,吃魚時一定放在燕窩腹中才吃,所用的木器瓦器都是花梨古窯。
劉澤清在淮安駐紮,他大興土木,建築府第,百姓們為之苦不堪言,當有人問他防禦之事時,他大言不慚他說:「我是為扶立福王而來的,此地只是供我歇息兵馬,但或有戰事,我就自行找一個妥善的地方安身,此時,我得過且過,管他以後會有什麼事呢?」
被捧上皇帝寶座的朱由崧在政治上毫無作為,生活上荒淫透頂,他把政事全委託給馬士英處理,自己卻百事不理,整天吃喝玩樂,他還特意讓大學士王鐸書寫了一副對聯:
「萬事不如杯在手, 百年幾見月當頭。」
他將這副對聯高懸在宮廷內,許多忠貞之士見了,無不蹙眉嘆息,然他們畏于馬士英的權勢均不敢直言上書,朱由崧自史可法去了揚州,他也樂得耳根清靜,每日更是花天酒地,放蕩不覊。
然而,這個皇帝也有不樂的時候。
太監田成見皇帝幾日來常常一人坐于庭中長籲短嘆,愁眉苦臉的樣子,忙跪下問道:「陛下,這幾日為何悶悶不樂呢?」
朱由崧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陛下是不是憂慮前方的形勢?」
朱由崧搖了搖頭。
「陛下莫非是思念先帝?還望陛下保重龍體。」
「不是。”朱由崧擺擺手,說道:“朕還沒空考慮這些事,我所憂的是宮中的這些梨園弟子沒有一個合我意的,我想從民間廣選美女,來充這梨園之缺,田成,你就替朕多費些心吧。」
田成聽到皇帝所慮的是這些,他才將心放下來,他諂媚地一笑:「陛下放心,這事包在奴才身上。」
「快點去辦。」
「是,奴才保您滿意。」
田成答應一聲,退出殿來,他馬上着手去做這件事。
田成派了許多人到各地去網羅美女,但凡見稍有些姿色的女子,便將一張黃紙貼在她們額上,送入宮中,如果誰家敢隱藏的,他不僅會被抄家,而且四鄰都會被牽連,因此,有好多家母女二人雙雙自盡,以逃此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