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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輔清人馬分數路攻擊,地方又崎嶇,幾逃無可逃,於是清兵大半願降。穆騰阿與慶片不能顧得許多,惟策馬落荒而走。時又近夜,軍中輜重盡失,所有槍械拋棄原野,楊輔清大獲勝仗。是時清兵已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汁慶瑞所領二萬餘人,已死傷萬餘,降者數千人,都是焦頭爛額,衣甲不完的各自逃命。楊輸清一面撫輯降兵,一面分道追趕慶瑞。
那慶瑞此時只有穆騰阿率引馬隊擁護而進,余外步兵又留存無幾,心中又羞又憤。忽聽得後面喊聲又近,料知太平人馬又復趕來,時已入夜,不辨方向,正不知向何處逃走。慶瑞心慌,不覺嘆道:「吾死於此矣!」言猶未已,已聞槍聲響處,彈子紛紛打來。慶瑞手忙腳亂,早跌在馬下,正在危急,忽得一支人馬擁至,乃張其光兵也。慶瑞此時心中稍安,遂由張其光在前,穆騰阿在後,保著同走。並傳令先奔處州府城。再走數十里,覺追兵已遠,慶瑞方暫定了魂魄,取道將奔至處州城時,見居民紛紛逃走,慶瑞驚道:「敵兵已得處州乎!」張其光道:「吾軍敗時,為敵軍所壓,故越山繞道,以救大人;若處州消息,概未可知也。」慶瑞好生驚疑。
時已抵處州城外。但見城門緊閉,城上旌旗整齊,慶瑞覓土人問之,原來處州府城,已為楊輔清人馬所奪。蓋楊輔清另分一隊人馬,伺慶瑞離城後,已間道先襲城池。慶瑞聽得這點消息,又不知城內所存守兵,逃往何處?正自驚疑不定,忽然城上鼓聲震地,似殺將來,慶瑞大驚,急取敗殘人馬,望南再走。亦不敢逃回溫州,只率人馬,向雲和龍泉而逃。楊輔清大捷之後,笑謂左右道:「吾此計只能瞞慶瑞耳!吾以大軍南下,苟非兵力充足,豈敢遽下閩境?乃慶瑞不以為疑,其愚一也;軍行最忌險道,若見地勢掩映,敵情未悉,必不可窮追,乃慶瑞獨不知之,其愚二也;彼若以大兵阻處州要道,以待曾軍後援,吾兵斷不易至此,今彼不出所計,是吾軍得天助耳。慶瑞既敗,處州已得,即曾軍至,無能為矣。」說罷,傳令分軍為三:以一駐處州城內;一守處州城外;而分一路收取溫州。
待溫州既定,然後會同人閩。一面飛報魏超成,告以破了慶瑞,拔了處州,便一同南向,折入南境。
時魏超成已由貴溪直趨弋陽,部下大兵二萬餘人,所過披靡,時接楊輔清文報,知道楊軍大捷,遂悉鋭進攻。是時清國總兵王健元,副將袁民,各率兵五千,與魏超成抗戰。奈魏超成乘勝之成,不能抵敵,清都司賴正修,引部下干餘人,先降了魏超成。於是清兵盡潰。魏超成道:「吾軍須速入閩境,與輔王相應。今清兵若敗,必退保弋陽,以阻吾去路,又須大費時日矣。」遂分大軍為兩路:直躡清兵之後,以攻弋陽。果然清將王健元、袁艮,欲退守弋陽縣。
惟太平人馬己隨後追至,清兵不能立足,魏超成乘勢取了弋陽。清兵遺下器械糧草無算,皆為魏超成所得,魏軍大振。總兵工健元,副將袁民,即隨保廣信府。先是王健元、袁艮駐守貴溪,自所得魏超成大軍已經南下,已恐眾寡不敵,即催曾國藩發兵來救。
時曾國藩先得慶瑞催救文書,已令朱品隆、江長貴兩總兵,先帶大兵赴敵。隨後又接得王健元、袁艮告急書,遂更調蕭啟江帶兵五千,往救弋陽一帶。明知蕭啟江以五千之眾,不是魏超成敵手,惟探得李世賢、黃文金兩路大兵,又將人贛,故曾軍亦不敢移動。蕭啟江承派之後,即對曾國藩道:「聞魏超成大軍將近三萬人,號稱五萬。今以五千人馬當之,恐難取勝。且王健元、袁艮兩軍,又久不經戰事,若不能得其助力,是同與俱敗矣。」曾國藩躊躇半晌,乃道:「敵軍極狡,吾若多調人馬赴援,恐本處兵力單薄,李世賢、黃文金又乘虛攻我矣。今唯有一計:令朱品隆、江長貴便宜行事;若處州未失,能戳楊輔清,則移軍而東,以助將軍;若處州既失,楊輔清聲勢更盛,則朱品隆、江長貴在浙,亦屬無用,即可移助將軍矣。江西乃吾冶地。設城池失守,干係非輕,吾亦當重顧根本也。今更拔張運蘭領勁兵南下,以之助君,君亦可以放心也。但贛南危急,君當先行,吾即令張運蘭隨後至矣!」蕭啟江乃率軍光行。
曾國藩隨令張運蘭起兵援應。
唯是時張運蘭方扎景德鎮,聽得曾國藩有令,遂亦抽調人馬六千人起行。共計蕭啟江、張運蘭兩路,約萬餘人;朱品隆、江長貴兩路,亦有萬餘。合四路人馬,亦近三萬,以此援應贛南,曾國藩亦覺心安。奈朱品隆、江長貴先往處州,不想領軍趕至衙州府,已得處州失守,慶瑞大敗之信,江長貴道:「慶瑞久于用兵,既已求援,白應待援兵到時,然後開戰;今彼如此,其敗也宜矣!」朱品隆道:「事已如此,吾等往亦無用。」正說著已得曾國藩追到文書,遂移軍回助贛南。江長貴道:“魏超成志在入閩,與楊輔清相應。由贛入閩之路,必經廣信府,吾料王健元等,必不能保守貴溪。吾等不如先赴廣信府為愈矣。
朱品隆甚聽其計,乃率軍望廣信進發。